赵幼君慌乱地点点头,垂眼间,与杨夫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眼神。
“不行,我这大女儿自小就多有磨难,这好不容易否极泰来了,却又遇到这种事,我得去瞧瞧。”
赵幼君站起身,匆匆忙忙的就要往荷塘那边走,将一个心疼女儿的好母亲扮演得入木三分。
其他夫人见状,也都纷纷起身,一边安慰着赵幼君一边跟着往荷塘而去。
此时的荷塘边上早已一片喧哗。
落水的连晴已经被救上了岸,却是被杨云浩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抱上来的,即使如今人都已经救上来了,他脸上还挂着一副忧心至极的表情紧紧将人抱在怀里。
被他搂在怀里的连晴被救上来之时便已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腹中的水吐出来之后,便一脸惨白的动弹不得,即使知道自己这样被杨云浩这个登徒子搂着不合适,却也提不起力气推拒,只能被动的任杨云浩将因浑身湿透而尽显玲珑身段的自己搂在怀里。
杨夫人与赵幼君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眼见杨云浩真的如自己计划那般将凤家大姑娘救上了岸,杨夫人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怒斥一声:“浩儿休得无礼,还不赶紧将凤家大姑娘放下!”
随即面色又是一缓,“即使你是好意救人,这样也不合规矩。”
因为连晴的脸是向着内侧的,所以杨夫人没能在第一时间看清楚她的长相。
在杨夫人之后,赵幼君也跟着满脸怒意地开口:“放肆,还不快将人放下,难道你不知道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这样以后还怎么让我家女儿做人?”
虽是呵斥,却无疑更向旁人点名“凤止歌”
已经失了名节。
跟随而来的其他夫人此时心里多少感到有些蹊跷,杨夫人和威远侯夫人的表现似乎太过急切了些。
这些在深宅大院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夫人们谁又会是省油的灯,只不过片刻便纷纷在心里勾勒出一个个可能的阴谋。
这凤家大姑娘,怕是被杨夫人和威远侯夫人算计了。
只是,比起一个不受宠而且已经失了名节的侯府大姑娘,这些夫人们当然更乐意在此事上送威远侯夫人一个顺水人情。
所以明知这其中有问题,这些夫人们却都不置一词。
唯有连家的胡夫人,也就是连晴的母亲。
同连老爷一样,胡夫人对连晴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女儿也是异常疼宠,六年前连晴也曾在她面前哭诉过与凤止歌的争执,那时胡夫人便对这位凤家大姑娘有些不喜。
这时好不容易看到凤家大姑娘倒霉,还能送个人情给威远侯夫人,胡夫人理所当然的便冒了出来。
“哎哟哟,”
胡夫人上前走两步,虽然刻意想表现出自己的遗憾,可眼中那幸灾乐祸却是人人都看得出来,“凤家大姑娘今年才十四吧,好不容易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却遭遇了这种事,啧啧,恐怕威远侯府要与杨家做亲家了吧?”
胡夫人却是没注意到,听到她说话时,那些先前将一切目睹的小姐们眼中的同情。
就在这时,正沉浸在幸灾乐祸之中的胡夫人只听到身旁传来带着惊疑的疑问声。
“明明是连家小姐落水了,与我何干?胡夫人,哦不对,应该是胡太太,莫不是受打击太大失心疯了?”
凤止歌自人群中走出,面上带笑,声音似流动的山泉,清澈动人。
连老爷并非官身,胡夫人亦无诰命,按理是不该称“夫人”
的,只是湖州城的夫人们为表亲善才如此称呼的。
只是,如今人们的聚焦点显然不在这里。
凤止歌的话音方落,周围便蓦地一静。
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将凤止歌与杨云浩的事落定的杨夫人差点失声惊呼。
赵幼君面上早就准备好的痛心亦尽数僵在脸上。
最可笑的,却是先前说话的胡太太,先前取笑凤止歌时幸灾乐祸的笑容尚未完全退去,却又因乍然听闻如此噩耗而悲怒交加,这半喜半悲的表情在凤止歌看来实在是太精彩不过了。
对于连晴那可期的下场,凤止歌一点也不觉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