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挑衅也就罢了,到底只是小事,没想到她受了教训还一点也不知收敛,反而想将凤止歌撞入水中,最后却落个害人终害己的下场,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这是怎么回事!”
杨夫人与胡太太同声喝道。
显而易见的,与方才以为当事人是凤止歌时相比,两人此时面上的怒容与震惊更显真实。
凤止歌挑唇一笑,“两位夫人不是都看在眼里了吗,连家小姐在游船时不慎落入水中,幸得杨家少爷出手相救,才能侥幸逃得一命。
虽然连小姐因此失了名节,但到底也救了连小姐一命,连家可真得好好感谢杨少爷,用胡太太方才的话来说,杨家,怕是要与连家结成亲家了吧?”
说话的同时,凤止歌还特意朝胡太太睨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却让原本呆若木鸡的胡太太瞬间清醒过来,尖叫一声,冲过去一把将杨云浩推开。
杨云浩本来还在因凤止歌的话而连连点头表示认同,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推一跟头,本待恼怒的,却在想到这位将来便是他岳母时,又沾沾自喜地忍了下来,随即沉浸在将来娇妻在怀的美梦里。
这边胡太太一把将连晴搂入怀中,又悲又苦地哭出声来。
“娘的晴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
以为落水的是凤止歌时幸灾乐祸,得知是自己女儿时又是如此的呼天抢地,这胡太太倒是让众人好好欣赏了一把变脸的绝技。
哭喊声之中,杨夫人将给凤止歌与连晴划船的船娘叫了过来,一边听船娘小声禀报,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凤止歌,待触到凤止歌的视线时,却又有些心虚地收回了目光。
明明是想算计凤止歌的,没想到却把连家小姐套了进来,一想到这件事的后续,杨夫人就觉头疼。
突然,胡太太的哭声一顿,她转过头死死地看向凤止歌,视线如利箭一般。
“都是你!”
想到女儿将来要与杨云浩那个下贱胚子扯到一起,向来将连晴放在心尖尖上来疼的胡太太便几欲疯狂,面上更是一片狰狞,哪还有平时的优雅端庄,“落水的本该是你,是不是你为了自己脱身,才故意让我的晴儿替你挡这一劫的?”
凤止歌闻言眼中一冷,生生将状似要扑过来的胡夫人骇得一阵慑缩。
“胡太太可先别急着乱咬人,还是等连小姐清醒之后自己问她的好。”
凤止歌冷笑一声,“况且,什么叫落水的本该是我,难道胡太太还知道这件事里藏了什么玄机不成?既是如此,胡太太倒也不妨说出来让大家评说。”
听了这话,本就心虚的杨夫人心中一跳,就是已经半陷颠狂的胡太太,一时之间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胡太太心中清楚女儿之所以会落水,绝对与杨夫人有关,可这件事若真抖出来了,怕是还要牵涉到威远侯夫人,为难之下倒是有些犹豫了。
凤止歌见状讥诮地一笑,“胡太太怎么不说话了?就因为落水的人是连小姐而非我,胡太太就如此公然栽赃,难道是以为我威远侯府无人,随便什么人都能找个理由给我安个罪名不成?可别忘了,威远侯夫人,可就在这里呢。”
突然被提到的赵幼君也是一怔,却又不得不为了维护威远侯府的脸面而面色一沉,冷声道:“胡太太,府上小姐出事了我也能理解你的慵懒,可像这般肆意怀疑他人,是不是太过了些?”
赵幼君这时也是进退不得。
杨夫人与赵幼君的算计其实算不得高明,在杨夫人的地头上发生了这种事,救人的又是她的亲侄儿,只要稍微精明一点的人便能看出这其中有鬼。
事实上,她也并未想过能躲过这么多夫人的利眼,只是能确认这些夫人不会为了一个凤家大姑娘而得罪威远侯夫人罢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中间会出这种岔子,原本内定的女主角换成了谁也没想过的连晴?
生怕胡太太会在情急之下将自己咬出来,杨夫人也急着忙将这件事揭过,闻言连忙道:“胡夫人,你爱女心切我们都可以了解,可因此就胡乱攀咬大姑娘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好好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
“放屁!”
胡太太本就是商贾出身,平时与这些贵妇人打交道自是表现出温和有礼的那一面,这时气急之下哪还记得什么礼仪,冲着杨夫人就是一声暴喝,“你也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了,这件事我们连家自会上杨家讨个公道。
你们杨家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随便拎只癞蛤蟆出来就想吃那天鹅肉,天鹅肉没吃着还想毁了我女儿的一生?做梦!”
胡太太这时也是豁出去与杨夫人撕破脸了,冷哼一声便让丫鬟拿了衣裳将连晴裹了起来,然后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怒气冲冲地带着人扬长而去。
眼见不可能轻松的让连家吃下这个亏,杨夫人也是一脸的焦头烂额,只是,今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还没等她将这里的一团乱处理好,便听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