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步收回视线的柏遗薄唇扯平,不自觉用手按向右臂一处,直至隐隐渗血,传来剧烈痛意,额头尽是冷汗,他才压下心中腾起的戾气
回山路上车马加鞭,途中休憩时,殷姝多次见江南褚立在柏遗身侧,薄唇动了几下,柏遗却不语,似是拒绝之意。
江南褚只得不再多言,他转身时瞥向殷姝这处,眼底尽是不满。
殷姝眉头一皱,却不是生气,而是疑惑。
江南褚一向沉稳,如此神色定是担忧至极,不知柏遗出了何事。
她看向柏遗,那人今日倒是少见地穿了身玄色衣袍,只立在树下,定定看着京城方向的官道,面如死井般平静。
似是感受到殷姝目光,他侧身看来,殷姝却先一步移开眼,装作整理衣裙。
视线落空的柏遗只是下意识又碰向那伤处,想起江南褚方才所言,“若是夫子再是任伤口加重,那这小臂便算是废了。”
话中藏不住的担忧。
他只得忍下渴求痛楚的欲望,旁人看不见的眼底一片猩红。
他身上还有诸多要务,这手臂暂时费不得。
况且,在她面前,他也不想太过怪异。
周覃此时也发觉阿姝与夫子的不对劲,朝申晏使了个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申晏耸耸肩,“我也不知?”
又眼神示意周覃去问问。
周覃瞪他一眼,身体还是诚实地坐至殷姝身旁,犹豫许久都未开口。
殷姝倒是猜出她的来意,只道:“我无事。”
“那你同夫子呢?”
周覃见她目光虽是定在一处,却极为涣散,显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同夫子也是无事。”
不知是否周覃错觉,提及夫子二字时殷姝语气都冷了几分。
周覃暗叹,平时都说阿姝有夫子的影子,此时愈发像了,都是倔性子。
也不好再多说,只得忍下。
*
此后行程,众人各怀心思,皆是沉默不语,时至傍晚才到青竹山。
回山后,殷姝同周覃一道行至后院,周覃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殷姝便推她回房,让她好生歇息。
自己则带着仁禾回房,待两人将行囊收拾得差不多,归一与抱元恰好来送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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