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
秦裴被说得语塞,只重复念道:“歪理……”
见秦裴脸色好转,孟凛跪地往前挪了几步,“秦师父,您是头一回来岭中吧,岭中可好了,您若是愿意,我特意喊人过来招待,我虽挂着姓孟的虚名,但岭中才真是能说得上话的地方,您……”
“你过来干什么。”
秦裴仿佛避之不及,他收了收愤恨的眼神,却是盯了白烬一眼,“我不听你们的歪理,你们,你们就跪在这里清醒吧。”
随后秦裴起身,去把孟凛提过来的食盒拿过去了,然后一个人走到了屏风后面。
不消多久,屏风后就传出了饭菜的味道。
“……”
大快朵颐的声音在孟凛耳边犹如洪钟,他回身跪在白烬对面,“不是……你师父怎么这样……”
白烬身子前倾去碰了下孟凛的膝盖,“你能跪住吗?”
“不妨事,和你一起跪拜长辈,又……”
孟凛同白烬相对,他视线比划着咫尺的距离笑了笑,“又和你这样,就像是,像是成婚。”
白烬失笑,“哪有成婚久跪的。”
“从前也不是没同你跪过。”
孟凛想了想,“但你师父,从前也这么凶。”
“师父严厉,你那时……”
白烬不禁弯了下嘴角,“你那时好烦,明明见我受罚还要贴上来,而且还爱找我说话。”
孟凛反驳道:“我要是不贴上来,小公子万一跟别人跑了怎么办?而且我那是怕你无趣才来陪你。”
秦裴吃个饭被吵得不得安生,“吵死了,罚跪还这么多话。”
白烬给孟凛带坏已是不争的事实,他执拗得像头牛,怎么也扭不过来,秦裴被他烦死了,他当即吼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是“滚出去”
而不是“跪出去”
,白烬心里一喜,师父竟还有些松口的意思了,他牵起孟凛的手就起身往外走,“多谢师父,改日再来给您赔罪。”
门给一声拉上,秦裴觉得这饭吃得没意思,他一摔筷子,谁知门马上又给推开了。
白烬不想触秦裴的霉头,可他不得不在门边道:“师父我取些公务……”
白烬飞快地在书桌上拿了几本案卷,赶在秦裴抓起手边的物什砸上门之前出去闭上了门。
***
隔壁院子,应如晦的居所摆弄得很是雅致,饶是不懂风月的江桓也觉得其中很是好看。
一开始应如晦说要请他吃饭,江桓以为是去宣宾楼摆上宴席的那种请法,谁知是应如晦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一桌菜。
江桓头一回觉得有些拘谨,他看着满桌的菜色,“这都是你做的?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
应如晦拿起酒壶给江桓斟了一杯,“幼时母亲去世,父亲那段时间很是低落,病重之时竟念叨着母亲从前的手艺,因而我翻着母亲留下的手册,学了些做饭的手艺,只是这些年生疏久了,还怕不和你的口味。”
江桓回想了会儿自己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都在做什么,又忽然觉得引得他生气的大部分都是自己,一相比较自惭形愧,但他转念一想,当不了孝顺儿子,当一当应如晦的野爹也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