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死里逃生,她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与兄长都死于战乱,可她丝毫没有表露伤心难过,她身处井底,是她的母亲亲手放弃了她。
从此以后,她只有父亲了,即便往后她明白了些许母亲的苦衷。
孟瑶讨厌那个被孟明枢带回南朝的素夫人,讨厌那个还能在战乱里出生的孟凛,宁素素被北朝的军队抓住,可她竟然还能死里逃生,还能跟着孟明枢到南朝生下一个孩子。
但因为母亲与兄长为父亲而死,哪怕孟明枢娶了新的夫人,他对孟瑶的宠爱依旧是一众儿女里极为突出的,她已经没有母亲了,她绝不能再没有父亲。
梦瑶千方百计想要父亲多关注自己一些,可她是个女儿身,不能入朝做官,她只能替他嫁给大皇子朱启元来稳固地位,这让父亲对她满意,孟明枢在南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了孟明枢的宠爱,孟瑶就可以谁都不怕。
因而她再也不想成为那个无助的自己,她要永远做个旁人敬重的大小姐。
可她在疼痛与无助里醒了过来——她是被当头一盆冷水给泼醒的,被撞的头依旧昏沉,却痛得厉害,然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反绑在后,整个人躺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她张口只发出“呜呜”
的声响,一大块布团死死塞在她的嘴里,压着她的舌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孟瑶不停地挣扎,晃干净了脸上的水,看到面前站了几个身着灰袍的人。
等她醒了,其中一个灰袍人戴了半边面具,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他伸手把孟瑶嘴里的布团扯出来了。
“大……大胆……”
孟瑶顾不得喉头疼得厉害,她立刻张嘴问:“你们是什么人?”
耳边响过水滴与火把燃烧的声音,孟瑶看清了处境,她如今置于一个阴暗的洞穴,四周点了火把,才将里头照得明亮了些,洞里很是潮湿,有水滴从岩洞顶上往下滴出声响,冰冷的空气落在皮肤上寒意刺骨似的。
孟瑶咳了几声,她挪动着后退,拿恼怒掩饰了害怕:“你们最好,最好把我放了,你们可知我是什么人?本宫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父亲……我夫君!
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你们……”
她吼了几句声音渐渐小了,因为这偌大的洞穴里只回响着她的回音,面前的人任她如何说也不给她回应,这安静让她害怕,孟瑶瑟瑟地打了个颤,她强行提着声音问:“是谁,是谁让你们绑我过来的?”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安静,孟瑶几乎都要承认自己害怕了,但过了一会儿,那洞穴里竟然传出了一声:“是我。”
这一声忽而在孟瑶脑中炸了开来,她不可置信地看到面前的灰袍人让出路,竟是孟凛从后面走了出来。
怎么会是孟凛?那个孟凛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这些年来苟延残喘,父亲连他的面都不见,他手下怎么会有人听他号令?他怎么有本事绑了自己!
“孟凛!”
孟瑶的声音忽然尖锐,她拼命地挣扎着手上粗壮的绳索,“你竟敢绑我,我一定,一定将此事告知父亲!”
孟凛从人后走过来,他听了话并不恼怒,先是过去拍了拍戴面具的童慎的肩,那意思似乎是夸他做得不错,然后才隔着几步站在孟瑶面前,孟凛看着孟瑶“啧”
了一声,“二姐,你今日可真是狼狈。”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语气却很平和:“你此去云慈寺上香,不知是求了什么?”
“你原是扮猪吃虎,早知你回来是不安好心,你……”
孟瑶不听孟凛半句话,只胡乱骂得凶狠。
孟凛听了不禁皱眉,他朝旁边抬了抬手,童慎立马懂他意思地把布团又给孟瑶塞回去了。
孟瑶像个木偶遭人驱使,她口不能言,马上又有人过来把她按住,她手里一松,那绑住她的绳索竟给割断了,随即有人将她的胳膊攥紧了拉向身前,她毫无抵抗的力气,手被强行朝上按在了地上。
“二姐。”
孟凛和善的语气喊得孟瑶后脊发凉,她徒然地拼命挣扎。
孟凛在她面前蹲下了,他伸出手放在她的手腕上,轻声笑了一下,“早说了要给二姐把脉,今日终于有此良机了。”
作话:
其实快要写到白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