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折烟摇头:“这要问过阿绡,她若觉着有必要我再来求您,可我知道她如今还没拿定主意,这主意我却不能替她拿。”
温镜心想你倒体贴:“那你便等着?”
“嗯!”
折烟嘴角和眼角俱是笑意,跟沾了蜜糖似的,“不怕二公子笑话,在我心里头阿绡总是值得等一等的。”
温镜一怔,随即陪着一起笑起来,真的笑,他真的为他高兴。
真好啊温镜想,敞亮的心意和日子一样长,她愿意给他愿意等,没有什么国仇家恨前尘往事,谁也没杀了谁爹谁也没中什么毒,真好。
好得令人羡慕。
折烟瞧着烧得正旺的炭火又问:“这笺子不是昨日才送来,您可看完了么就给烧了?”
温镜摇摇头并未答,只道:“走,收拾东西,长安待久了实在腻味,繁华风物看来看去也没多大意思,我去邓州过冬。
你去问问绡娘,看你二人是留在长安还是一同过去。”
他不知还有何事出了门,铜盆中的纸张还未燃完,仿佛是和什么人的通信。
信那头的人要说字迹白玉楼当中大概没人认得,不过宫中应当有人认得,譬如景顺帝,自己疼宠了大半辈子的嫡子,字迹总是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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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东十六里,沣水与渭水之交,这里原还有前朝一条人工运河流经,正是大名鼎鼎的通济渠,据闻鼎盛时期岸阔四十步,两岸垂柳复垂杨,河上往来估船日夜不息,只是这条运河本朝逐渐荒废,昔日忙碌的景象一去不复返,这里的港口古渡彻底安静下来。
只是今夜却不安静,四野带着风,总觉着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而后,先是子时前后咸阳方向行来一架车马,里头的人似乎谨慎得很,来到水岸见四下无人便没有轻易下车,只静静等待。
子时二刻,长安方向也行来一架车马,也是形单影只,驾车的青年看见对岸的马车微微一笑。
隔着涛涛河水,温镜气沉丹田:“郦王殿下既赴约,却不肯现身一见吗?”
他跳下车负手立在车前,大大方方将车幔掀开,露出里头沉睡着的一道纤细人影。
河岸另一边马车下来一人,正是郦王,他张着眼睛细细张望片刻,温镜车内的人眉目五官确系他的母后无疑,这才磕磕巴巴道:“咸阳、咳咳,咸阳布防图本王带来了。”
这时一旁他的车夫似乎是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又问,“我母后,如何保证她身上没有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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