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领头的将领掀开面具,涉水来到温镜身旁低声说一句什么,温镜笑一笑应了,而后冲岸上道:“来,韩掌殿,咱们来见一见,这位是傅岳舟,广陵镖局傅岳舟。”
这队极擅凫水的兵士正是傅岳舟手底下的人,傅岳舟本人是土生土长挨着水域长大,在水中本就如鱼得水,温镜今日便带了他训练的这队水兵前来。
傅岳舟面沉如水,向韩顷颔首:“韩掌殿,久闻大名。”
韩顷一时面色极其难看,广陵镖局,一个应当早该死绝了的名字,竟还留有血脉?而郦王则又惊又怒:“你是想趁今日这机会诱捕本王?!”
“郦王殿下,想要抓你我自己还不够么?我对你没有兴趣,”
温镜摇头目光直视韩顷,“我只想见一见你这好爹。”
韩顷一惊:“你早料到我会来?”
温镜笑得有些畅快,哎呀,咱们用一回脑子竟然算住了韩顷这动脑子的老祖宗,他道:“你原本绝不会来,无论我们谁邀约,即便是云是焉亲笔写信,依照你的谨慎你都不会来。”
他脸上笑意不变:“你不会来赴约,但你会来设伏。
送上门抓我的机会你要不要?咱们这招愿者上钩,韩掌殿,您看可还能入眼么?”
话到这份上韩顷也明白过来,面前这青年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借着他儿子引他出咸阳。
行啊,真行,好一招引蛇出洞,不愧是温擎那老狐狸的外甥,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韩顷冷笑着转向另一位:“原来是广陵镖局余孽,正好,今日拨乱反正,将我那逆子没办好的差事办完。”
说罢他手一挥,岸上兵士利刃出鞘,箭弩在弦,将水上的一行人围了个密不透风,韩顷笑道,“长安到咸阳确实如何也绕不开渭水,无论约在哪里都不可能距离水域太远,漏掉水路没有查看确实是我的疏忽,让你钻了空子。
只是怎么,你还能一直待在水上不成?”
“两位,”
韩顷笑得十分胸有成竹,“说来你二人父母亲朋都是韩某送下去的,今日再送你二人上路也算善始善终。”
温镜心想,韩掌殿,不会用成语也可以不用。
他知道韩顷这是攻心,他和傅岳舟念及父母亲族,无论是勃然大怒还是心神不宁,都对战局很不利。
但温镜依旧摇头:“你想必心中也明了,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韩顷凹陷的眼睛氲出嘲讽的光:“你寡我众,韩某胜券在握,凭什么要与你单打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