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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齐谨慎,在朝上从来避不结党,此时便是有私心,却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是…吴大学士于书画颇有造诣…”
“不是他,吴清华的字朕认得。
这上头新墨未干,是有人才补上的…”
皇上好为人师,打量着儿子年轻不懂则愈发有了兴致,指点道。
“儿臣于工笔书墨上的造诣,素来是不如父皇母妃的。”
赵齐放下留意着皇上的下一步动作,想是欲提小字,却换手递上了作画用的软毫…
“你是都忙着政务!
年纪轻轻,也该松快些!”
皇上看他越发满意,接过毛笔欲补画间落款,却总觉得不称手。
顺理成章,招呼身边的总管太监道:“孙行,你去翰林院,问问这笔墨出自何人之手,将人给朕带来。”
“喏。”
孙行又翻眼皮瞧了瞧太子殿下,见他神色如常,心里却纳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惜字如金的太子殿下,今日话竟格外多些…
第2章
这些日子,许知足走了大运,借着圣上加恩旧臣的东风,以正六品官位致士,朝廷还赏了白银百两以做还乡路费。
皇上不知从何处得了他这号人,忽然频频召他入宫品鉴修补字画,皆是些古时名家手笔,大饱眼福!
过去老人常说,人这辈子只靠三样成事:一命二运三风水。
许知足深以为然,着实没有比生逢盛世、又做了一辈子清闲公差更好的生路…
虽偶觉应卯枯燥,可翰林院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花了三十年饱览群书,算是过足了瘾。
“临了,临了,才明白这辈子能如此安逸无忧,才是大运气。”
他与吴清华在家中小院里对饮闲谈,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着实乐哉。
“你才是这世上第一有福之人!”
吴清华仰躺在摇椅上晒太阳,闻言憨声大笑。
他二人人,于公是上下级,于私却是范张鸡黍,心照神交。
“日后,有什么打算?”
许知足自认前三十年已读万卷书,后三十年自要行的万里路,才不算虚度此生…
“先回江宁,给我儿寻一门和睦亲事,再与夫人小女饱览名山大川。”
他与夫人林氏一生恩爱,育有一子两女,长女卿仪前些年嫁给了吴清华的长子,长子砚南随了他的闲情逸致游学在外。
身边唯于幺女卿娆今岁才及笄,他与夫人溺爱非常,便想再多留她在身边几年以享天伦。
“我家次子弱冠之年尚未婚配,不如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