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华眯缝着眼瞧他,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他这辈子只得了这么一个知己,舍不得放他回乡。
何况许家的两个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长女娴雅,幺女活泼,实在喜欢。
“你这算盘珠子都崩到我脸上了…我家女儿就非你吴家不嫁了?”
许知足白了他一眼,含笑又替他添了茶。
“卿娆不如卿仪稳重懂事,实在不适合长在京中。”
他家幺女,并非自夸,生得实在是一副天造的好模样…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些年有意拘着她不常外出,便是盼着其能平安顺遂一生。
真真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再留她些年,待个性成熟了,寻个知书达理的平凡人家,嫁在父母身边就是。”
何况这孩子的性子…也的确不适合进去高门大户里做媳妇。
说好听些是天真纯直…实则麋鹿之性——落拓不羁、刁钻古怪!
“爹!”
“说人人到!”
听见这明快的动静,许知足宠溺笑着摇了摇头。
“爹!”
步履匆匆的姑娘宛若春风裹着桃花扑面而来,一袭石榴花炼染成的大红襦裙,披帛不甚规矩地一高一低搭在手臂上。
真真是:眉黛夺得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见有客在,非但不觉拘束,反而明眸皓齿愈发烂漫:“卿娆问吴伯伯好。”
吴清华是世交长辈,常常得见,自然也没有许多的拘束避讳。
“好!
好!”
他连连称好,喜爱溢于言表。
“爹布置抄的诗文,请过目…”
许卿娆将手里语意俏皮,递上手里十余张四尺八开的宣纸。
许知足为了打磨女儿过于活泼的个性,每逢十日便布置百张书文与她抄写定心。
只是…这十年来抄过的书文足够去考个状元了,她这性子…倒相较小时候越发地灵活?
吴清华顺手也拿起几张,乍看字形是女儿家的簪花小楷,可这笔锋错落,替划银钩…怎么有点熟悉?
想是字如其人,了然称赞:“贤侄女可是写了一手好字啊!”
“也就这手字,还算拿得出手!”
许知足从来便是慈父,挑眉,颇有几分得意神气,不吝炫耀道。
“爹,接下来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