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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见石寡妇那皱眉的模样,心下却有一丝丝的暖。
一个女性长辈,像母亲一样操心自己的事,这是多久都没有的事儿了。
阿媛握着石寡妇的手,“我当然知道婶子不图我什么,婶子真心对我好,我将来若是发达,必定要回报婶子的。”
石寡妇心下一笑,一个女孩子,说什么发达不发达?就算要发达,也得等身边那个男人发达。
倒是颜青竹娶了阿媛的话,一定是要比现在一个人的生计好的。
石寡妇好笑之余,心中却是领下阿媛这份情意,反握住阿媛的手道:“你将来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把日子过好了,便是回报婶子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石寡妇心中快慰不少,见夜已深,便嘱咐阿媛早些睡,自己也回了屋。
这回躺在床上,石寡妇却又琢磨起了别的事。
阿媛,她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石寡妇却没机会再想,她睡意绵延,很快屋子里就有了轻微的鼾声。
一灯如豆,阿媛披散了头发,梳理了一番,又脱下外衣挂到一旁,准备歇下。
转身时,正瞧见桌上的铜镜,便又坐到桌边,细细朝镜中端详。
还是那张圆圆的脸蛋,皱眉时,额头却有了隐隐的几条细纹。
那是以前绝对没有的,但她又说不清到底什么时候有的。
催人老的并不是岁月,而是那些郁积在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痛罢了。
阿媛朝镜中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不管怎样,活下去是好的。
她今天很厉害呢,以后人家都不来找她麻烦了,也让许多人知道她并不是好欺负的。
如果当初对待吴有德,她也有这种气势和头脑,也许就不必多吃那么多苦了。
可她知道,并非她变聪明了,只是,世事已将她逼迫得聪明。
阿媛看着镜中的笑,越看越像带着些苦涩,干脆不笑了,朝着镜子使劲吐了舌头,翻了白眼,像小时候伙伴间的恶作剧。
看着披头散发的自己大半夜在镜中扮鬼脸,顿时觉得又怪异又好笑,自己真是幼稚极了。
她笑出了声,笑得翻倒了镜子。
院墙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在深更半夜蓦地响起,真像惊雷那般骇人。
阿媛吓得立马止住了笑,那声音,像是有人从院墙上摔下来了,她似乎还听到那人压抑着“啊”
了一声,是摔疼了吧?
也是,石寡妇家的墙,可比一般人家高。
是小偷吗?村里多少年没听说有小偷了?小狼就守在门口睡着,有陌生人来它不可能不叫。
除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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