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被音响扩大数倍的声音充斥在教室里,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没有人看见,在教室最后一排光线昏暗的角落里,两个人身形重叠,竟靠得那么近。
警报声消除,池野却没有马上松开手,他顺势揉了揉闻箫的耳朵,手掌下滑,最后轻捏住闻箫的耳垂,低声道:“你耳朵好软。”
他的嗓音还残留着变声期最后的一点沙哑,在昏暗中极有质感,像一张磨砂纸从心尖上缓缓擦过。
闻箫呼吸有一瞬的轻颤。
垂下眼睫,挡住眼中情绪,闻箫回应:“很痒。”
没撤回手,池野反倒恶趣味般,食指沿着闻箫的耳郭外缘快速划了一圈,“这样呢?”
闻箫瞥了他一眼,语带警告:“你说呢?”
额头靠在闻箫瘦削的肩上,池野低低地闷声笑起来。
闻箫任他靠着,等他笑完了才出声,“你很重,起来。”
语气有点嫌弃、有点无奈,但给出来的反馈,却是明明白白的纵容。
池野忽的有点好奇,闻箫对自己生气的底线在哪里,但理智告诉他,见好就收,否则后续发展不好把控。
从闻箫身上起来,池野手肘支在桌面,托着下巴,“你池哥反应是不是很快很及时?”
“是。”
闻箫说的实话。
在池野过来捂住他的耳朵后,依然会听见降低了音量的警报声,但奇异的,他在那一刻并没有感到恐惧。
投影幕布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是自然灾难类型,不想闻箫再看下去,池野找了个笔记本,“五子棋,来吗?”
闻箫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太黑了,看不见。”
意识到自己确实忽略了这个必备条件之一,池野再次提议,“手机游戏?”
闻箫:“屏幕太亮,三秒就会被老许发现。”
“是这样没错,”
池野的视线转了半圈,最后停在没关严实的教室后门上,“那我们,溜出去?”
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出去,没一个人发现他们已经从教室出来了。
走廊上能听见教室里正在放的电影的台词,闻箫站起来,问池野,“现在干什么?”
池野晃了晃手里拿着的笔记本和笔,“下五子棋?”
觉得这操作有点骚气——从教室里溜出来,只为了找一个亮一点有光的地方下五子棋,但闻箫认为,逻辑上不存在任何问题,他没有异议,“好。”
两个人坐到了楼梯阶上。
池野挑的是楼梯的中间段,还拿纸擦了擦。
坐下后,他敞开的蓝白色校服自然垂下去,衣角触在地面上他也没管,一条长腿伸直,笔记本放在另一边的膝盖上,手指捏着黑色中性笔,画上了第一颗棋子。
闻箫接过本子和笔,画了第二颗。
春日的阳光灿烂,连空气里都多了草木的清新气息。
阳光斜照进来,落下的光斑被台阶切割成块,停在池野的脚边,仿佛只要再往前半步就可以踩到。
闻箫被阳光晃了眼,微微眯了眯。
池野注意到,笑起来,“你这时候,特别像中世纪的古堡里,趴在天鹅绒高背椅上瞌睡的波斯猫。”
闻箫:“那你不就成了坐在壁炉边,摇着摇椅发呆的白发老太太?”
池野笑意加深:“如果有你这只波斯猫趴在我大腿上,当满头白发的发呆老太太,也不是一件无聊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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