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厚照敢在朝议中提出海,其结果,很可能被旗帜鲜明的顶回去。
“引诱”
天子生出这个念头的杨瓒,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掉脑袋未必,被斥为奸佞小人,祸国佞臣,绝对是板上钉钉。
经过一番考虑,杨瓒选择沉默。
不是信不过谢丕顾晣臣,实因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诸多努力就会白费。
毕竟,他所想的“出海”
,同派人寻宝、出使倭国勘矿,完全是两个概念。
“两位兄长,人由锦衣卫审讯,小弟所知实在不多。”
“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愿?”
谢丕眯起双眼,很是怀疑。
杨瓒苦笑,“兄长莫要为难小弟。”
顾晣臣同有几分不信,但杨瓒不愿说,总不能逼他说。
三人同登一甲,同为天子讲习,不言莫逆,总有几分交情。
逼得太甚,实非好事。
纵不会当场翻脸,今后也会变得生疏。
思及此,顾晣臣当即出言,转开话题。
宫门之前,谢丕明言,谢迁请二人过府的原因,他能猜到几分。
如今路程过半,仍只字未露,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以中,究竟何因,直说无妨。”
是他二人行为有差,惹来阁老不满;还是以文官掌武事,好兵书,引来朝中侧目?
“同朝中之事并无瓜葛。”
小心观察顾晣臣和杨瓒的表情,谢丕不动声色,慢慢靠向车壁。
确定三人间的“距离”
足够安全,方道:“上元节天子出宫,我等隐瞒不报之事,已为堂上得悉。”
“什么?!”
“谢兄为何不早说!”
“莫要瞪眼。”
谢丕连忙道,“为此事,我已抄录资治通鉴六十卷!
至今手腕无力,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说到最后,谢丕愈发感到悲催。
从小到大,犯错就抄书,敢偷懒,一日三餐都要变成白粥咸菜。
这次罚得最重,一天两夜,抄录六十卷古籍,着实是要命。
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犯事,为何偏他被亲爹重责?
为增强说服力,谢丕高举双臂,撸起衣袖,露出微微颤抖的两只手。
腰酸腿软,肩颈僵硬,手臂发麻,绝非需言!
若不是能左右开弓,双手写字,今天回府仍要清粥咸菜,继续挑灯夜战,用生命抄完最后一卷。
顾晣臣面现同情,不再追问。
杨瓒沉吟片刻,问道:“天子出宫之事,算得上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