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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响起个声音,“妙人儿,可会吟歌作舞?”
那头就有人答他,“欸!
寒燕三皇子,岂是会那等姬妾把戏的?”
也有人说,“这位竟是个男儿身?!”
不知何处就有人接过话头,“不会跳又如何,有身段容貌如此,动辄就叫人,春心荡漾啊!
“语间众座笑作一团,身侧的美姬见状也掩面而笑,话语间,廊边竟有人站起身伸出手就去够鹤云程的衣角,拽得他一阵踉跄。
萧璧鸣坐上位,不过眨眼间,他抄起桌上一壶白玉腴酒就朝那人扔去,雕花金执壶“咚”
的一声,结结实实落在那人脑袋上,撞得那人“哗啦”
一下跌回座位上,撞翻了桌上一众菜品,本就醉了七分,这下全然是昏了过去。
那雕花的壶盖登时被撞开,琼浆玉露倾洒而出,沾湿了鹤云程的衣裳,从胸口处洇到腰间,又有几滴落在眼角,顺着面颊就流往了颈间,他身上衣衫本就湿漉漉的,此般更是不好受,只是整个人徒增了一阵芳冽之气。
这下无人再敢言语,整个春銮殿的贵胄,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萧璧鸣从上座站起,他整个人阴沉极了,眼底似有杀气,周身弥漫着一股狠戾之感,缓步踏阶而下,他步调并不急,却让人觉着他仿佛是来收命似的,骇人至极。
萧璧鸣走到鹤云程面前,他高出鹤云程将近一个头,带来一股不由分说的压迫感,抬手就嵌住了鹤云程的下巴,力气之大,让手下人痛得眯起了眼。
“让朕好等啊,鹤云程。”
小雪
“鹤云程。”
萧璧鸣嵌住鹤云程的下巴,逼他仰起头看向自己,春銮殿的灯火通明,暖光均匀地洒在他脸上,他似是不安地将眉头蹙起,头随仰着,目光却望向别处,他眸中似有一汪秋水,我见犹怜。
“质馆报的酉时归,你戌时还不见人影,春銮殿诸位等鹤公子两个时辰,好叫人扫兴啊。”
萧璧鸣怒极反笑,鹤云程越是不看他,他那股无名火就越是旺盛,好像鹤云程清高得他触碰不到似的。
触碰不到……萧璧鸣一下子捕捉到脑海中闪过的念头,猛然好像被触及了哪片逆鳞一般的,这世间哪有他触碰不到的东西?琉璃宝塔,翡翠如意,世间万物,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萧璧鸣得不到的,一个质子又算得了什么。
鹤云程惊为天人的漂亮,寒燕送这样一个质子入天都,打的什么算盘在千里之外就听明白了,萧璧鸣打量着他,可偏偏他真就宛如会什么妖术一般,只是往那儿一站,就让人忍不住要去染指。
他萧璧鸣是聪明人,山中虎,一眼就能识败椟丛草底下掩着个什么陷阱,可偏偏有这么个陷阱就明明白白地摆在面前,就差敲锣打鼓地告诉别人自己是个陷阱了,却依然能让人心甘情愿地往他那套子里钻。
他右手嵌着鹤云程的下巴,左手就攀上他的颈间,萧璧鸣一双手骨节粗大,是从小习武,当帝王培养的,与之一比,鹤云程的脖颈真如同江边芦苇,纤细瘦弱。
众人一阵屏息,唯恐萧璧鸣下一秒就掐断这人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