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璧鸣的手在鹤云程颈间漫无目的地游走一阵,忽而将那件青色披风地绳子解开,那披风陡然垂落到地上,在鹤云程脚边堆起,仿佛是弃主人先逃了一般。
鹤云程淋了一天风雪,身上的衣裳本就潮,先前又被那一壶琼浆玉露溅了满身,现下是里里外外湿了个透,他本就好着白衣,一湿便影影绰绰透出里衣来,气氛开始旖旎暧昧起来,众人恐惧又有些期待地望着那堂上的二人,沂北王小声跟萧煜聊:“皇兄这是真动火气啊,何必呢,得美人如斯,可玩儿的法子多着呢……”
萧煜平日里笑意满盈的双眸此刻微微眯了起来,神情有些复杂地望着那二人,“左右他明知那是坑,踩进去之前挣扎两下也是应该。”
他答沂北王,却又像在对自己说,萧煜此间见识过的绝色美人数不胜数,男伶更是不计其数,却仍然不由自主地对鹤云程这人产生了莫名的兴趣,然而虎口夺食,未免凶险。
萧璧鸣手指勾上鹤云程腰间的衣带,在座诸位肖想的只在他指尖的轻轻一拉,他却在此时顿住了,鹤云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好像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他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四座,群响毕绝,皆如虎狼。
这世上有的珍馐可以共食,有的却只能天子一人独享。
萧璧鸣轻而易举地打横抱起鹤云程,感受到了鹤云程的瑟缩,心里却生出些得意之感,他偏头望向众人,与之目光接触者皆莫敢言,他迈步将鹤云程抱出殿外,唯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朕未有与众人食之好。”
小雪
出了春銮殿,走个片刻路就是承恩殿,连拐弯都不必要,倒也不为别的,图个皇帝方便。
殿内笼灭了七八分烛火,唯留下三两丝光线,透过纱帘照射进来,暖暖的烛光变成了茜色,更衬得清情动的脸,那烛光摇曳,忽明又忽灭,撩人心弦。
殿内焚椒兰香,薄薄的烟雾攀上画梁,呼吸声越来越沉,喷洒在彼此的脸上,暧昧至极。
萧璧鸣面对着鹤云程,他酒醉三分,呼出的气息带着酒精的芳冽之气,与鹤云程衣襟上沾染的白玉腴酒本是同源,此刻萦绕在二人鼻息间,意乱情迷时分,仿佛人还未有动作,气息却已缠绵在了一起。
萧璧鸣扯住那细细一根衣带,轻轻向下一拽,白色的里衣敞开,他感受到似乎鹤云程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向他的双眸望去,却见那双含情眼失焦地望着自己,几缕如墨般的青丝凌乱地贴在白白的脖颈间,他平日里白皙如纸般的面颊攀上两抹绯红,面若桃花,更显得情动。
萧璧鸣的手往他腰肢间探去,附向他颈间,凑在耳边:“没做过?寒燕把你送给朕,不就是做这个的吗?”
他不顾身下人微微的反抗,得寸进尺道:“你还真是做这个的料啊,鹤云程。”
他大拇指狠狠揉搓着鹤云程的唇瓣,“还是说寒燕之人都善为娼?”
鹤云程一阵沉默,他顺从地任由萧璧鸣玩弄,但越是这样,萧璧鸣的动作越是粗暴,他入了寒燕明摆着的圈套,心有怨气,就好像要将怨气全数撒在鹤云程身上似的,动作间不带丝毫怜爱,粗鲁蛮横地鹤云程连连倒吸凉气,几度力竭昏睡过去。
翌日清晨时,萧璧鸣早已不见了,鹤云程一睁眼还在承恩殿,只是身上处处都酸痛极了,身下犹是,偏头瞧见楚和意正静静地望着自己。
“公子醒了。”
他眼神里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身旁是那个常年携带的梨花木药箱,“我已为公子上了药。”
楚和意声音轻轻的,语调柔和极了,鹤云程平静地望着他,依稀从楚和意的眼神中读懂两分
——那是可怜,楚和意在可怜他。
他好不在乎,但是累极了,照理皇上宠幸的人不能在承恩殿待到第二日,眼下无人来打扰他,没把他卷着铺盖扔到殿外,必是有萧璧鸣叮嘱过了的,楚和意未必不是萧璧鸣召来的,他于是闭上眼道:“有劳楚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