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随意走,惊天动地,势不可挡。
第二剑刺破任我行的右衽;
第三剑刺破任我行的左膝;
第四剑划破任我行的手臂;
……
直到任我行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沾染血色。
百余招,招招见血,却无一招致命。
任我行知道东方不败是故意的,有些东西,不是只用大度或者小气就能够判别;有些仇,不能不报;有些耻,不能不雪!
此刻的任我行,仿佛一只小小的老鼠,被东方不败玩弄在股掌之间。
老鼠被猫玩弄的时候,也许还存有一份想要逃走的侥幸;而任我行却知道自己逃不掉,也从不想逃。
他感慨于东方不败的武功进步神速,神秘诡谲;也庆幸于自己将日月神教的重担丢给他——且不管东方不败愿意接受与否。
强者,永远值得追随;
胜者,永远值得敬仰。
江湖如此,日月神教更是如此。
当东方不败脚踩任我行,傲然而立的时候,日月神教的教众立刻哗然,一片嘈杂,不服的教众哀嚎叫嚣,心服的教众兴高采烈,不知所从的教众呆呆观望。
上官云不服,第一个跳出来,举刀砍向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冷笑着回击,沾满鲜血的剑再次浴血。
以杀止杀,以血浴血。
你都已然把脖子伸到我的剑下,我怎么容你活?东方不败丝毫不手软,但凡冲过来的,无论男女老少,功力强弱,身份高低,统统一个不留!
从始至终,萧一山都只是站立在旁,默然观看。
手掌握紧又舒展开,冷汗刚消又落下,他不是不担心,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插手。
他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着东方不败,看着他释放出心底最沉重、最压抑的情愫;看着他逐渐释然、逐渐豁然;看着他以鲜血洗去耻辱、洗去仇恨,而这些耻辱和仇恨,有些是别人给的,有些是自身所带的原罪,都在此刻一一化解、消散。
凤凰涅槃,浴血重生。
震天动地。
忽然之间,天色暗淡,云层密布。
细密的雨丝斜斜吹落,沾湿活着的人的发、衫,洗尽死去的人的身、心,尘归尘,土归土,本应如是。
东方不败举剑,清明的眸光望着沾满鲜血的剑身,露出最纯真无邪的笑容,雨水洗刷剑身,融掉剑身上的血,顺着他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