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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崇南面色微变,“这——殿下!
皇上可曾立下遗诏?若是皇上未曾立下遗诏,一旦皇上驾崩,东宫身为储君,便可顺理成章登上帝位,到时,殿下这数年辛苦的筹谋可算是白费心思了。”
中堂一角,金玉樽上的烛火幽幽一闪,一瞬间的沉寂叫人心悸。
就在这叫人心悸的沉默悄然蔓延时,明岑面无表情的抬眼望向段崇南,在段崇南期待而惶惑的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未曾。”
段崇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明岑至始至终面上只有泰然,心头一跳,隐约闪过一个念头,他抬眼打量着明岑的面色,越发笃定心中所想,眼中的神色便也越发坚毅,沉吟片刻,终于问道,“殿下准备如何动手?”
明岑见段崇南心领神会,唇角淡淡一扬,道,“不必担心,再过几日,我便告知你接下来的行动。”
又过了几日,距离李缜失去消息已过十日,李氏也察觉到了封懿的不对劲,追问李缜的去向,封懿支支吾吾不敢多言,三言两语打发了自己的母亲后,封懿的心里也越发慌乱。
她实在是不敢再多等了。
距离李缜离京已过半个月,而距离李缜失去消息则已有了十日。
这段时日她心惊胆战,担心会突然收到李缜传来的噩耗,可没有消息,让她侥幸之余,心里只有更多的担忧。
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再坐以待毙。
这段时日唯一的一件好消息是,她母亲李氏见封懿太过担忧,便将她偷偷带进了大理寺亲自见过了封敬坤一面。
亲眼见到父亲在狱中安然无恙,也并无丝毫虐待,封懿心中便安下了心。
只是狱中环境不好,封敬坤形容有所憔悴,见到封懿突然出现也很是惊讶,不过更多的是欣慰,再三叮嘱封懿她们不必担心,也莫要轻举妄动之后,李氏便带着封懿迅速离开了大理寺。
父亲那边让封懿心安之后,封懿唯一牵挂的便是李缜了。
封懿想去寻找李缜,可她不知李缜究竟去了何处,再三逼问李儒李儒也只说不知,封懿万般无奈之下,决定亲自去一趟东宫。
东宫封懿去过一次,虽说已过了许久,上一次还是在夜里与李缜一同进的东宫,但东宫内之森严与寂静让封懿颇有印象。
那一夜她虽未曾看到有旁人,但她能感觉到东宫内的氛围非比寻常,守卫也必然及其森严。
不知她贸然闯东宫,太子殿下会不会见她一面?或者还未闯进东宫便被里头的人给撵了出来?
抱着这个念头封懿这一夜惴惴不安,翌日凌辰便醒了。
因为面见太子一事事关重大,封懿不敢惊动任何人,便连侍候她的玉容玉影也不敢惊动,自己悄悄的起了身,选了一件不甚显眼的薄袄着身,梳妆打扮好后,便想从后门偷偷溜走。
谁知还未打开门,便被奉命时刻保护她的人察觉及时禀告了李儒。
李儒闻讯赶来拦住了就要出府的封懿。
与此同时,封府大门前的长街之上,翛然出来了无数巡卫营士兵,沿着街边一一布岗。
小到每一条巷道,大到每一条长街,京城之内的巡卫营士兵倾巢而出,将偌大的京城之内的每一条长街围得水泄不通。
这个动静闹得极大。
不止封府,整个京城都被轰动,众人不知朝廷怎会突然出动巡卫营士兵全城戒备时,一道消息如惊雷一般传遍了京城。
太子明晟被人毒害,生死不明!
晋王明岑得知此事,命巡卫营统领全城彻查下毒之人。
这段时日京城上下戒备,闲杂人士皆不得随意出入。
清晨时分,当晨起的封老太爷听闻此事,坐在床榻边沿长长唏嘘一声,“这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