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观潮的棺椁一进宫就被一些宫内的小黄门急忙地换了木轮车,盖了厚厚两层布,推着反方向走了。
赵令悦心中虽然很不舍,却没有问任何事。
皇宫如今易主,宇文平敬想要除掉她不成,必然还有后招,她和高韬韬不仅再没什么当主子的权利,连性命也难保,只求能早些见到赵光,暂时报个平安。
他们停在外朝群殿,靠右长庆门的角楼一处。
赵令悦往高处望去,自己实在渺小,这四周白墙亘壁,只有些隔距而站的守戍禁军,和在门边值守上下钥的一些绿衣黄门。
那总管太监递了几道子名牌,出来了个御前公公做了交接。
赵令悦暗地里又撇去几眼,不出意料,全是陌生面孔,这批人敛眉耷目,看样子,都是些平日里嘴巴严又当差谨慎的。
御前公公看见赵令悦与高韬韬,浅笑着行了个礼,“今日佛诞,官家此时正在资政殿讲筵,臣先带郡主去观文殿等候,官家忙完了就会过去。”
讲筵是要皇帝与大臣们以儒学讲经论史,赵令悦听罢明白,大概是在王献的主持之下,朝廷又将这赵洲已经丢了几年的文节捡起来了。
她上前一步,先是斟酌了下用词,才道,“那请问内贵人,旧太子少保,我父亲赵光可在宫中?”
这些人面上全都客客气气,但她的心中一直落不到实处,也知道这些全是表面功夫。
那公公略思索,“赵大人今日确实也在,不过,您还是先等官家吧。”
他朝她身旁的高韬韬看去一眼。
“嗳。
臣差点忘了,官家说,这高团练一路上照顾郡主多有劳顿,要臣安排人先将团练带到内庭去休息,但有几句话还要跟郡主问问,就劳烦郡主打起精神,再到观文殿走一趟了。”
高韬韬也上前一步,微笑:“郡主脚上还有伤,我还是陪着郡主去好了。”
“臣知道,臣都会安排好的。
高团练放心,自去休息便可。”
说罢已经一挥手,得了令的三人将才靠近,赵令悦便立刻挡在高韬韬身前,横起一手,不让那些人碰他。
“郡主这是做什么?可叫臣为难了。”
“他一路与我都在一处的,你们如今要是将他带到哪里?”
“自然是去内廷皇宫分前朝,内廷,后苑三个大板块。
。”
“内廷何处?哪个宫,哪个殿?”
她还没有被囚在宫中过,一开始就被邵梵带走了,确实不知情。
此时急得问出这句话来,耳边浮现的自然就是邵梵说的那句:“你,好自为之。”
他早就料到她即将要经受这些狼狈,所以告诫她,好自为之她恍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