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玦挑眉:“哦?那本官倒想听听看,也许最近就有什么杀身之祸或是血光之灾,到时候还要劳烦阁下为本官化解了。”
那文士哈哈一笑:“今年是永嘉九年,如果大人能平安度过此劫,长则五年短则一年,大人会有两件天大的喜事。”
周玦干脆撩起下摆,在他身旁坐下来:“我竟还能有喜事?”
“其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句难听话,周大人纵然再如何惊采绝艳富甲天下也不过是东宫的鹰犬,主人得势,下面的人才能跟着沾光不是?”
周玦面色一变,那人却丝毫不怵,继续道:“至于第二件喜事,小人要先恭贺周大人了,周大人红鸾星动,怕是近日就会觅得一位如意良配,从此朝朝暮暮携手偕老啊。”
话音未落,那人很是敏捷地一闪,轻盈身形堪堪在湖面上掠过,最终不无狼狈地站定在周玦身后。
周玦微微侧着头,右手拿着佩剑剑鞘,左手便是三尺青锋。
青衫人大笑出声:“周大人好大的脾气,在下又是恭维又是解难,拳拳之心天地可鉴,都是为了周大人哪。”
周玦轻哼:“放肆!
本官私事,岂容他人置喙。”
青衫人猛然凑近嗅了嗅,笑意愈深:“周大人醉了,无妨,等周大人酒醒了,在下再去府上拜访。”
周玦挥开他,径自上马打道回府。
“有意思。”
回府昏天黑地地睡了数个时辰,又喝了点醒酒汤,周玦才勉强爬起来站直。
江南四月已有些闷热,周玦只着了一件单薄春衫,慵怠至极地倚着水榭,身边只留了个小厮打扇。
忽而,他凝眸朝着园中一角瞥去,打发身边的小厮退下。
“忘尘叟既然到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回廊里出现了一个人影,依然穿着早上的那件青衫,周玦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忘尘叟真是闲情逸致得很,收人钱财为人做事还如此不紧不慢,难道就不亏心么?”
忘尘叟漫步踱过去,靠在阑干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老夫是真心要为周大人开解啊。”
周玦深吸一口气,换上平日的言笑晏晏:“所以……我托忘尘叟打听的事情?”
忘尘叟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扔给周玦。
周玦打开一看,气得差点背过气去,里面赫然是几片金叶子,加上零碎的一些金银,正好是上次给的定金。
“什么意思?”
周玦咬牙切齿。
忘尘叟悠然道:“没什么意思。”
周玦捏着钱袋,指节泛白:“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
忘尘叟也不客气,微微点了点头:“大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