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他的半生,岂不是一场笑话了么。
他以为的深情,却原来只是场散发着铜臭气味的骗局。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突然撤掉了支撑自己世界的支柱,整个人生都要坍塌崩溃。
生不如死,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如此,沈晏周!
傅清寒突然放声大笑,路过的人纷纷侧目,有孩童指着他道:“娘,那里躺着个疯子!”
那母亲捂着孩童的眼睛,搂着他头也不回地匆匆走过去了。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天色都黯淡下来,也没有人走过来看他一眼。
家家户户都飘起了饭菜的香气,正是到了吃晚饭回家的时候,巷口街角纷纷响起此起彼伏的母唤儿声。
他以前在外面玩疯了的时候,沈晏周也常常会出来找他,一边嗔怪一边替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土。
不知为什么,好像突然就懂得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傅清寒浑身都被冷风吹透了,却仍是一动不动地望着苍蓝色的天空,直到意识模糊起来。
“阿还,你醒醒。”
有个人在耳边一直呼唤。
傅清寒勉强睁开眼,含糊道:“哥哥?”
“我就觉得像,果然是阿还!”
那却是个女子的声音,“你怎么躺在这里,你病了,快起来……”
傅清寒清醒了点,睁大眼看着面前的女子陌生的脸,张了张嘴却喊不出名字。
女子扶起他,苦笑道:“我是小宛呀,你不记得了吗,以前在你家隔壁开胭脂店的,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来着。”
“是你……”
傅清寒这才从这张陌生的面孔中逐渐辨认出了她依稀的容貌。
“别多说了,来,我扶你进轿子。”
小宛把傅清寒扶进一顶漂亮的小花轿,朝轿夫招招手,一摇一晃地往河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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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寒当夜发起寒热,折腾了一晚,睡梦中尽是沈晏周。
他梦中的沈晏周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坐到榻前用微凉的手抚摸他烧得滚烫的脸颊,温柔又无奈地笑道:“阿还,你只不过做了场噩梦,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
哥哥啊,最喜欢你了……”
“我也最喜欢哥哥了,”
傅清寒一头钻进他的怀里,整颗心放松下来,不知是委屈还是欣喜地放声大哭,“还好只是梦,我以为哥哥不要我了……我好害怕……好难过……”
“傻阿还,都只是梦罢了,哥哥给你买了海棠糕吃。
快起床,不哭了哦。”
沈晏周用手轻轻梳理傅清寒的头发,微笑着把他抱起来。
傅清寒睁开眼,却只觉满脸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