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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诲简直快被气笑了,只定定地看着他,缓缓道,“你我早已绝交,我竟是忘了。
打听你那么多事,真是唐突。”
若是往常,刘缯帛定然会赔罪讨好,可今日他目光仅是游移了片刻,便咬紧牙关,不再多言。
苏诲抿唇,对他拱了拱手,转身便不见了。
刘缯帛定了定神,匆匆往玄都观而去。
之后二人鲜少见面,刘缯帛还是寄居在玄都观中,苏诲却是搬入了举子云集的甘棠客栈,整日与郑绍等人一道四处游赏,诗词唱和。
放榜那日,郑绍遣了小厮前去探榜,自己看着苏诲在窗边作画。
“听闻此番但凡二甲之前均可参选殿试,由陛下亲点三元。”
苏诲正以极细的描笔在生宣上勾描一朵半开不开的君子莲,漫不经心道,“以子引兄高才,三元乃是囊中之物。”
郑绍哈哈一笑,正欲奉承几句,就听小厮边跌跌撞撞地爬楼边大呼小叫,“恭喜两位公子高中进士!”
似乎外面有些喧嚣,为各家举子打探消息的小厮小二们纷纷回转,带来或喜或悲的消息。
苏诲瞥了眼楼下,许是屡试不第,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儒生捂着胸口昏厥过去,引得周遭阵阵叹息。
郑绍勾起嘴角,瞥了眼苏诲,又问那小厮,“榜上可有个叫刘缯帛的举子?”
“有的,有的,”
小厮忙不迭道,“二甲及第。”
郑绍留意到,苏诲该画花鸟还画花鸟,就连手都没抖半下,不禁莞尔一笑。
苏诲将笔放下,缓缓舒了口气。
刘缯帛自然也去看了榜,见自己与苏诲的名字均在上面,才放下心来,缓步往回走。
没走几步,突然便天降大雨。
彼时出来时只带了一把伞,刘缯帛给了苏诲,如今简直狼狈不堪,只好在道旁的一间小茶棚坐下,看着那些家境富庶的举子,在撑伞小厮的簇拥下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你也是这科的举子?”
一清亮童声传来。
刘缯帛看过去,只见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年,穿了身竹青的布衫,身旁是个三十多岁的文士,正笑意清浅地看过来。
迟疑片刻,刘缯帛拱了拱手,“在下刘缯帛,洛京人士。”
“哦?”
那少年眯起眼笑了,“方才在下也去看了眼皇榜,若未记错的话,阁下应是在二甲第三位?年纪轻轻便成了进士老爷,刘兄真是青年才俊。”
被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赞做青年才俊,刘缯帛不由失笑,抬眼回话时却禁不住一愣。
原因无他,只因这十岁的孩子姿容绝美不谈,那周身的气势便足以让四品官两股战战,尤其是那双凤眼,虽然眸若朗星,可不露半点情绪,哪里还有孩童的半点清冽?
苏诲已是他所见极为出挑的人物,可他当年也绝无此子一半风姿。
许是被这少年摄去了心神,直到那文士问话时,刘缯帛才注意到他。
“当年我也是二甲出身,”
那文士悠悠道,“竟是二十载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浮票就是准考证
这么看其实刘缯帛和太子算是师兄弟啊
顾相二甲第八比刘缯帛还低了五名但是全国11名也是很好的成绩了……
第25章恩师上线
刘缯帛肃然起身行礼,“见过大人。”
那文士摆摆手,“能在同一屋檐下避雨,纵使是萍水相逢,不也是个缘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