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报告都给你们批了,肯定要让你们结婚的。”
领导很贴心,安慰话说得滴水不漏。
任疏闻言放心了些,只要顾烈还活着,不管多重的伤,他都能接受。
领导看任疏的表情还算平静,方缓缓道:“小顾伤在头部,经过抢救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领导突然停顿,任疏吓得心脏差点都要跳出来了。
“小顾头部还有一小块子弹碎片没能取出,这导致手术结束到现在,他一直都没醒。”
领导边说边观察任疏的表情,语气很温和。
“呃……”
任疏瞠目结舌,刚才不是还说没事。
很快,他回过神来,急急问道:“碎片能取出来吗?是不是碎片取出来他就能醒了?”
“这不一定。”
领导轻轻摇头,“医生告诉我们,就是不取子弹碎片,小顾也有可能醒过来,只是时间不定。
怕就怕拖得久了,人长期躺着不动,身体机能衰退,而且那个弹片位置特殊,压着一些重要神经,可能会有后遗症也说不定。”
不取弹片的危害性这么大,他们也没当机立断,这只能说明,要取出那个弹片,很不容易。
沉默半晌,任疏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子弹碎片,很难取吗?”
领导没说话,默认了。
就像任疏想的,那个弹片不取危害极大,他们也是直接跟医生说的,进行二次手术,把弹片取出来。
可是医生犹豫了,弹片所在位置特殊,手术风险极大,稍微搞不好,病人就下不了手术台。
还有就是弹片压着脑内神经的事,这个是不取有问题,取也很为难,万一手术的时候不慎碰着哪儿,后遗症同样不可避免。
医生的建议是,就是真要手术,也要等病人的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那样熬过手术的可能性更大些。
还有就是,他们最好通知家属过来,如果病人真的下不了手术台,总得让人家见最后一面吧。
顾烈父母双亡,也没其他亲人在世,他家领导也是无意中才想起的,他交过结婚报告,这才让人通知了任疏。
“要不要进行手术,我们征求你的意见。”
顾烈和任疏没领证,严格来说,任疏还没资格拿主意,不过人家已经是事实夫夫了,领导还是很开明的,把决定权给了任疏。
“我能想想吗?”
事情来得太突然,任疏的脑海一片空白,暂时没法进行思考。
“当然可以。”
手术准备也是要时间的,领导不想给任疏施加压力,“你的脸色很不好,先进去歇会儿吧。”
顾烈的病房是套房式的,病床旁边有陪护人员的床,客厅还有沙发,都可以让人躺下休息。
任疏道了谢,推门进了病房。
顾烈的战友在里面陪着,看见家属来了主动退出,还让他有事就喊一声,不用客气。
因为已经过了第一次手术的危险期,顾烈身上也没太多的医疗仪器,就是左手打着吊针。
任疏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去摸顾烈的脸,很凉,胡子茬很刺人。
“烈,你说我该怎么办?”
任疏喃喃自语道。
不管要不要手术,风险都很大,这个选择,真的太大了。
病房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任疏的手机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