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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做梦了,鼻翼间都是熟悉的少年的体香,带着微微的露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旁边的被褥陷下去一块,手指的旁边有一个微妙的热源,连呼吸的声音都很真实。
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是湿的,她起床去洗漱,从房间里推门出去时,她明显感觉到婶婶轻颤了一下,看见她又勉强堆起笑容:“小可,快洗脸吃早饭了。”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对叔叔婶婶来说有“移情”
的作用,三个人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叔叔又建议容青可把头发剪短,因为小可以前短发的样子很干练啊。
容青可点点头,吃完饭便逃也似的离开那个诡异的家。
她以前是留过短发,是跟容青夏胡闹一起去理发店剪了同样的头发,还染了和他一样的金黄色,又挑了同一款的T恤穿。
容青夏很满意地搂着姐姐招摇过市,当时她还被叔叔批评过,说她一个女孩子家的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
连陶林织都说她是一个很娘的男人。
难道是社会进步了,所以叔叔也觉得中性的打扮很帅气?
她才不信。
可是她还是跑到理发店剪了个以前的发型,又染了金黄色的头发,回家翻了容青夏以前的衣服穿,叔叔婶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开心来形容了。
偶尔有几次她听见婶婶叫她小夏,她也装作没听见。
不管怎样,这个年过得很是欢乐,很久没那么欢乐了。
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她却瘦了近十斤,回到自己租来的房子,一颗心才渐渐地安稳下来。
陶林织是个嗜吃如命的人,过了个年,她的脸圆了一大圈,见了容青可就哆嗦:“你是从难民营出来的吧?”
接着又指着容青可的头发和男式的羽绒服问,“你这样进女厕所不会被殴打吗?”
容青可只是笑,那笑容里更多的是苦涩的味道。
陶林织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短发有点难过地说:“我还是喜欢你长发的样子,你短发的样子,会让我想起小夏。”
“你说我可以替代小夏吗?”
容青可有点发愣。
“你说你傻不傻?你打扮成这个样子能欺骗谁呢,小夏已经回不来了。”
陶林织认真地揉着她的发,“没有人可以代替小夏,也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你不要勉强自己了,让那对父母自己发疯去吧!”
容青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善良的人,损人利己的事情做起来也毫不手软。
她完全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羽翼丰满的鸟儿完全可以没心没肺地离巢而去。
可那毕竟是小夏的父母,是那两个人给了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弟弟,所以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也许这一两年里,或许很多年后,她都会以代替品的姿态活在他们的生命中。
这是她的选择。
容青可从家里带来了几件容青夏生前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很好的,款式有点旧了,却很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