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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的时候,白惜言想要牵住她的手,被苗桐下意识地躲开了。
白惜言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她下午先飞回了B市,毕竟她那么多工作都托付给唐律也不好。
而且,他们之间需要冷静一下,可在一起也只有冷战,即使站在了悬崖边,可依旧要找路走下去。
回到社里销了假,卓月只知道白惜言捐献者出了问题,听苗桐轻描淡写地说去上海找孩子,惊得一时间差点掉了下巴。
怪不得那些豪门恩怨的电视剧里总会出现私生子的桥段,原来生活中一点都不新鲜。
戏外的人看戏中人只笑叹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作为父母也会用过来人身份敲着儿女的脑袋叮嘱着“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
,分析别人的家事也会头头是道地说“这种情況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
可这怎么可能呢,一花一草都没有雷同,何况是人呢。
人生无非是赤脚行路,有鲜花草地,也有玻璃荆棘,唯独没有捷径。
卓月无法在这件事情说做小徒弟的人生导师,以苗桐的年纪来说,她已经做得很好很好看。
她在这个年纪时还不知天高地厚,以至于错过了很多人和事,现在午夜梦回还会怅然若失。
“你不用为难想办法安慰我,我吿诉你这些只因为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而且我也不需要什么安慰,这件事对惜言来说也算是好事,毕竟我们两个是不可能要孩子的。
我们两个已经没办法了,就这样了,谁也离不开谁了。
可对孩子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呢?怎么解释外婆和外公的事呢?就算我们不说,那其他的知情人呢?不如就让恩怨在我们这里就彻底结束吧,再也不要被人提起。”
苗桐吹了口烟,苦涩地笑了,“我们之间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一笔见不得人的烂账。”
卓月无奈地笑了,苗桐看得透彻,反而是她难得糊涂了一回,想什么安慰不安慰的事。
看着她在烟雾中氤氳不清的脸,说:“都说傻人有傻福,你要是糊涂一点,笨一点,再薄情一点,老天爷说不定还会多疼爱你一点。”
“我要是真有那么聪明又明白事理,就应该跟他大吵一架再跟他分手。”
“你这跟不聪明吧没关系,用我们家豆丁的话就是,你心甘情愿中了箭,做了爱的囚徒。”
“也是,我已经不想像以前那样,不想面对就逃走,其实也没有什么地方可逃。”
狱在心中,天地再大也不过是巨大的牢笼。
“这些事旁人帮不了,不过你要是想大醉一场的话,做师父的倒是可以奉陪。”
“还是算了吧,人活—张脸,喝醉了又哭又闹的岂不提更难看。”
苗桐早上对着镜子竟看到额前一根显眼的白头发,一时间五味杂陈,镜子里的面目一如从前,好像这些年岁月对她只是馈赠,从未收割她的青春。
可她内心那些曾经闪闪发光的东西,那些全心全意的信任,不计较得失的勇敢,还有小心翼翼的守护,到底还剩下了多少?
白惜言比她晚了两天回来,他在白敏的陪伴下去赵家道歉。
赵老爷子找不到重外孙又丟了外孙女,年纪大了茶饭不思,去看他时,老爷子高血压在吊点滴。
白惜言把前因后果说了,本来还怕老爷子气个三长两短,可老爷子沉默了两分钟便说,既然这样,那就选个日子办婚礼吧。
白惜言说,除了这件事不行,其他的都好商量。
第二天白惜言又登门,被拒之门外,他归心似箭不管不顾的就回来了。
刘锦之去机场接他,看他短短几天又消瘦了不少,带着点摇摇欲坠的病态。
他早就知道白家姐妹难伺候,这次险些把白惜言折腾了半条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