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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只是跟一群男女胡闹,酗酒滥交,实实在在地在堕落。
干妈去世后,我才幡然醒悟:这样下去,我只能是一个失去得越来越多的丧家犬。
那时正好有个煤老板的女儿喜欢我,长得不漂亮也不丑,什么都愿意给我。
我给她虚假的爱,她就给我钱。
与此同时我还和其他女人来往,这些女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肯给我钱。
我弄到了钱,把父亲的一些旧部召回。
他白惜言还只是撑起岌岌可危的公司,而我却是要在烈火中重生。
我不甘心。”
他们沉默了很久,久到苗桐都有些坐不住,想要出口打破沉默。
幸好服务生敲门,菜上来了。
不愧是宫廷御宴,非常讲究的八个菜,服务生还转达了老板的话,今天的食材只能凑出这么多,这桌老板请客。
等服务生出去了,罗佑宁才说:“你看我这一生,和亲人缘分淡薄,却偏偏长成一棵桃树,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苗桐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能低头吃菜。
此时此景,别说是宫廷御宴,就算是瑶池御宴也食之无味。
3
本来是要问欧阳安国的事,可罗佑宁一说起来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走了。
可这样的话题苗桐也不是完全不想知道的,一顿饭吃到最后罗佑宁除了说话就是发呆,连筷子都没动。
她也好奇罗佑宁为什么那么恨白惜言,为什么把他们家的悲剧完完全全地怪在白惜言身上,他也是个生意人,知道这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两色,为什么还是这么执着地想要毁掉一个人的生活。
她现在突然明白过来,这里头并非完全是怨恨,更多是嫉妒和不满。
他嫉妒白惜言能拥有干净的名声、平静的生活,甚至还有了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嫉妒苗桐跟他有同样的经历还能保持天真,嫉妒白惜言能拥有这样不顾一切的温柔,他嫉妒白惜言比自己拥有得多。
他一心想要把罗氏做成凌驾于源生之上的企业,看白惜言在他面前灰头土脸。
可他还在为抢夺源生的项目和资源努力的时候,源生已经成了白惜言手中玩够了的旧玩具,谁想要,谁有本事就拿去。
他不满自己好像拥有了一切,其实转头看看身后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堆鸡毛蒜皮的阴谋算计,什么都没有。
这些嫉妒和不满让他的内心布满荆棘,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可是停下来就再也找不到生存的意义了。
分开时,苗桐依旧没有打听到她想知道的事,可是好像又没那么重要了。
罗佑宁是个活在过去的人,那她更不应该执着于过去而忽略眼前人。
“你如果还想知道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应该够了。”
苗桐伸手给他,“谢谢你,祝你和瑞莎幸福。”
罗佑宁没握她的手,他不想接受并祝福她。
回去的路上罗佑宁想到了很多事,其实父母和妹妹过世后,大哥就把他接回了家。
欧阳家人对他关怀备至,连葬礼都是欧阳家置办的。
可在家人的葬礼上,他在卫生间听到父亲的一个朋友说,要是欧阳安国那时候肯个人担保的话,银行同意贷款,有了运转的资金,宏远就不至于破产搞得家破人亡。
那时候他哪里懂生意上的事,又正是最痛苦的时候,就听进了耳朵里去,觉得以前觉得可亲的人,怎么看都虚伪。
一夕之间世界崩塌成渣,适时有朋友找他去借酒浇愁,鱼龙混杂的地方有心堕落,简直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