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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妈妈,只能让她靠着我的肩膀尽情地哭。
她这些日子够担惊受怕了,再强势的女人遇见这种事情也会变得无比脆弱。
二姨太听说我回来了,扭着屁股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透明的茶壶。
“回来了就好了,我说大姐你哭什么呢,这不是好事吗?”
二姨太坐在沙发上将茶壶里的水倒进别致的小杯子里放到我面前说:“这玉洁跟冰清一样,也只是使使小性子,伤心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这茉莉花茶是我自己做的,我亲手种的茉莉花,忙和了一年才晒出二两花茶,我们冰清真有福气,一来就撞上了,来尝尝……”
二姨太陪着笑脸说:“大姐,你就别哭了,哭得多丧气。
我唱歌给你逗个乐子吧。
《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
“你这么爱唱,怎么不去卖唱,整天妖里妖气的讨人嫌!”
妈妈心情不好,听到二姨太这么不知冷暖,更觉得生气。
二姨太也不在意,撇着坐在远处墙角里的三姨太说:“我再怎么讨人嫌也给老爷生了个儿子,延续了我们叶家的香火。
哪想有人只晓得给老爷戴绿帽子,还赖在叶家不走,吃起白饭来了。
大姐倒是心宽,看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晃也不知道心烦,没事就教训起我来了。
我这么为大姐着想,只是想让大姐高兴点,这又是犯了那门子的错了,我是不明白。”
三姨太看起来精神恍惚,坐在墙角里发呆。
妈妈瞥了她一眼,也是满脸的怒气。
我明白,即使三姨太要走,爸爸也是决意不会让她走的。
她如同被软禁在这个华衣美食的金囚笼里,逃不出她犯下的错。
“爸爸现在在总铺吗?”
“是的,不如你跟管家快去一趟,你爸爸最近忙坏了,见了你也心安些。”
在黄花晨报呆了些日子,虽然不做记者,但是市面上的货物流通问题,还有洋货大量高价涌进市场的报道还是令我清楚地认识到爸爸面临的问题。
制造洋布的机器先进,花色好,品质都有保障。
本地加工的布料受到严重的打击,甚至租界内商铺已经撤下了所有的国内的印染布,全部换成了洋布。
虽然,还是没有办法原谅爸爸的作为,但是见到爸爸消瘦的脸,我的心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爸爸先是一愣,然后淡淡地说:“回来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