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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他连名带姓的叫她,都是他生气或者做某种决定的时候。
多晴猛然闭上嘴巴,内心里有什么涌上来。
如潮水。
是悲哀,是回忆。
从单方面的折磨到互相折磨。
总以为没有什么分量的,她绝对不会记得的东西。
那是阳光很好的一个冬日正午,她靠在他身边看着宫崎骏的动画片剥瓜子。
瓜子肉堆在茶几上,像个小坟头。
付云倾接了一个电话沉默了半晌,然后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脸,多晴痒得咯咯笑。
“纪多晴,我要去日本进修了,下周就走。”
那口气就像平常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没什么区别。
她手停了一下,又继续剥,动画片演到千寻找回自己的名字那一段,她看得入神:“哦,要进修多久啊。”
“目前确定的是三年。”
“好久啊,你是准备定居了吧。”
“会有这个打算,纪多晴,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也不耽误你。”
过了半晌,她后知后觉地“嗯”
了一声,还沉浸在动画片的情节里。
付云倾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剥的瓜子肉全吃光。
他走的那天,多晴和林嘉去送机。
付云倾走的那天穿着灰色的双排扣大衣,围着很长的格子围巾,他抱了她一下:“纪多晴,以后我们见面还是朋友。”
她笑着使劲点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她还在扯着嘴角。
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多晴很少记得,只有那天记得清楚。
大概是因为隔了那么久,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那些遥远的记忆就如同春风般迎面扑来。
多晴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张美丽的时刻在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脸。
那张脸越来越近,在她的面前停下,微微俯视着,眼睑将她覆盖,款款一笑:“多晴,这几年我一直想着你,其实你也没忘了我吧?”
多晴不躲不闪地迎着他的目光。
“现在我回来了,我在这里,我不走了。”
付云倾将头压得更低,气息喷涌在她的唇边,“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样难道还不够有意义吗?”
我们重现开始吧。
多晴一时间内心无限的感慨,曾经她就是这样俯在他脸上,用盯着猎物的眼神望着他说:付云倾,我们谈恋爱吧。
如今的情景那么不同,却也那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