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路跑回去,却见纯渊依旧在出站口站着。
她正要欢呼着跑过去,却发觉纯渊不对劲,就那么落寞地站着,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橘梗觉得心脏揪了一下,纯渊已经缓缓地站起身,沿着马路无意识地走。
他看起来像是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衣服也没换过,他以往冷淡却没有这么的沉默。
在火车的几个小时,他一直望着窗外,抓着她的手更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橘梗怕是自己想多了,她跟他在一起很容易就变得胡思乱想。
而纯渊很不对劲,他毫无目地走了半晌,在一辆飞驰的车差点刮到他的胳膊时,橘梗终于忍不住跑过去问:“嗳,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啊?”
「5」
在橘梗的印象中,酒鬼都应该是一副邋遢又肮脏的模样,酒品很差,会爆粗口,还会在路边吐个天昏地暗。
安阳纯渊一点都不像个酒鬼,他靠在沙发上气息不稳,淡淡的酒味却也很清甜。
他到底要多痛苦才会流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表情。
他摘了眼镜露出的眸子像藏了一汪泉水,一眨眼就能滚出珍珠似的。
“纯……纯渊……”
橘梗试着喊他的名字,“你别再喝了……”
“我没事。”
他又笑了笑。
“今天容青夏不在,你去他房间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橘梗轻声哄着他,“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叶橘梗……”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都是茫然,“好不了了。”
“什么?”
“好不了了。”
他重复着。
“会好的,”
她强调,“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好的。”
“好不了了……”
纯渊面容冷淡,像只是在说天气般那么简单,“你知道遗传有多可怕么?那个你叫做母亲的女人,给你血肉,生命,世界观,甚至疾病。
最可笑的是那种病竟然只会遗传给女儿,因为染色体的关系,所以她的儿子完全没有关系。”
“安阳纯渊,会没事的——吧?”
“春绯才十九岁,她以后会慢慢地看不见的,就像外婆那样。
我什么都做不了……她才十九岁……为什么不是我……我真的好恨……为什么不是我啊……我没关系的……可是春绯才十九岁……”
橘梗的嗓子里像塞了一块木头,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她真恨自己太过笨拙,没办法找出恰当的话语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