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鸯抬头看着舅舅,仅仅是一个瞬间,他像老了好几岁,鬓边的点点白发,额上唇边的皱纹清晰可见,说话的声音也很干涩,不像那个一眼看起来就十分自信的成功男士,而是受尽打击的人。
舅舅已经老了,廖文鸯心里重复着这个事实,眼里的泪又开始往下落:“舅舅,真的吗?可我……”
不相信吗?其实,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原本以为什么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但廖文鸾的突然失踪让杨乃恩陷入慌乱,如果廖文鸾出事,最不可原谅的就是自己。
沈家和吴家找廖文鸾的时候,杨乃恩同样在找,用尽种种办法,找不到她的身影,这样的挫败让杨乃恩在廖氏并入吴氏后提前退休,用隐居来慢慢洗掉心里的忏悔。
廖文鸾的质问声又在耳边,既然做了恶人,现又来充什么好人。
杨乃恩长叹一声,当初选择的时候就已经伤了人,那就伤到底吧。
毕竟在这个世上,自己的血亲留下的不多。
心里某个地方像被划了一刀那样钝钝地疼。
沈婉,我终究还是对不起你。
低头看向廖文鸯的时候杨乃恩眼里已经满是慈爱:“鸯鸯,舅舅说过的话从来没有不实现过,下班了,我们走吧,明天是中秋节了,和舅舅过节好不好?”
廖文鸯刚要说好,但很快想到明天中秋,吴家的习惯是一定要一起过的,抱歉地笑笑:“舅舅,我婆婆已经打了电话,让我明天过去吃饭。
等后天,我带晓棠过去你那里好不好?”
杨乃恩了然一笑,什么都没说就走出去,廖文鸯看着舅舅的背影,从他的背影中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落寞,用手抱住头坐下来,就算真的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已经选了就再不可回头。
回头了就什么都没有,想到女儿的笑脸,丈夫的疼爱,廖文鸯睁开眼时已经重新燃满斗志。
来吧,看看你还有多少能力,你和十年前不一样,我和十年前也同样不一样。
葡萄架上还有没摘完的葡萄散发着香气,月亮已经升起,葡萄架下的桌子上摆满了东西,月饼水果葡萄酒,旁边的炉子上炖着毛豆、玉米,笼屉里有蒸得的螃蟹。
沈阿婆往小香炉上插了两支香拜了拜回头见大家都在吃东西聊天,轻咳一声说:“你们啊,没一个肯过来拜月的,只晓得吃。”
沈文楚拿起剪刀把螃蟹的大钳子剪下来,敲出里面的肉给自己的妻子才笑着对沈阿婆说:“奶奶,男不拜月晓得吧?再说了,你们年轻时候不是玩洋派,不过中国节吗?这会儿又兴什么拜月了?”
吴劲节睁大双眼:“舅舅,什么叫男不拜月?”
沈文迪剥着毛豆吃的不亦乐乎:“原话是这样说的,男不拜月女不祭灶,就是封建迷信那一套,早不兴了。
祖祖以前也不兴这一套的,她喜欢的是喝下午茶,去参加圣诞舞会。
谁知现老了老了,开始迷信起来,要拜月啊,祭灶啊,逢年过节要祭祖,只怕再过些日子,还要初一十五吃素。”
沈阿婆敲一下沈文迪的头:“你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调皮。
这不是迷信,只是我年纪大了,想起小时候奶奶也常念叨这些,才做的。”
沈文迪脸上分明写着不信,沈阿婆又打他一下,一群人笑的嘻嘻哈哈。
廖文鸾坐那里剥着毛豆,抬眼和朱英的眼相遇,浅浅一笑,敢做就要敢当。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秘密会越曝越多,越来越狗血,其实这就是很狗血的设定很狗血的情节很狗血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