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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哥最见不得昭儿不高兴,问过英姐,知道昭儿的心事,自告奋勇要去问萱娘,萱娘见儿子来问这事,皱了眉头,也不忙回答,只是看着留哥道:“儿,娘怎么觉得,你对昭儿比对你妹妹还好?”
留哥见娘说起这个,脸不觉红了红,对萱娘道:“儿子却是想着,昭儿没了娘,爹又在外,妹妹却还有娘,这才对她更好一些,这也合了娘所说的,要抚老惜贫的教导。”
萱娘见儿子和自己拽文,头轻轻一点,拉过留哥道:“这话可是你的本意?”
留哥低了头,只是不说话,萱娘轻叹一声,把儿子搂入怀中:“儿,若你真这般想,也罢了,却是你要记住,你是有丈人家的,你妻子却比昭儿大了一岁,你若真对昭儿存了甚心思,到时可别怪娘无情。”
见娘脸色都变了,留哥偷眼瞧眼萱娘,捏着衣角,声音小如蚊蝇:“娘,儿实是把昭儿只当妹妹看的。”
萱娘转念一想,留哥却也只一点点大,见了个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年岁的女童,对人家好也会有的,也丢开不说,只是叮嘱留哥,和英姐多劝着昭儿些,又把王大找来,叮嘱他千万不许让下人有欺负昭儿的。
诸般停当,萱娘才略放放心,只是眼看着荷花都开了,夏天的衣服都穿不了多久,还不见李成的音信,萱娘的心头,似有十七八个吊桶在打水,面上却还要安抚众人。
这日萱娘刚起来,刘姨娘进来伺候着她梳洗,萱娘自己拿梳子梳了下头,本想像平常样的把掉的头发拿掉,却盯着梳子上的头发上了眼,轻声叹气,刘姨娘好奇过来看了眼,见头发里竟有了根白发,想说什么又没说,半日才道:“奶奶,不防的,奴都有白头发了。”
萱娘本还在想,有白发也是常事,自己平日,确是操心太过,听见刘姨娘这句,起身看她头上,细一看看,果然有了几根白发,虽短,在满头黑发中看来却是异常刺眼。
萱娘手抬一抬,想帮她拔了白发,半日手才放了下来,叹道:“等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刘姨娘眼中不觉有泪,她唇抖了半日,才说出一句:“奶奶,奴陪着你,总也能帮奶奶挡一挡。”
萱娘握住她的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傻话,尽说傻话,爷没了,我守也是正理,你一个妾,又是花朵般的年纪,怎能再多搭你一个。”
刘姨娘的泪似滚瓜般的落了下来,扶住萱娘的肩,只叫的声奶奶,旁的话一句都没有了,萱娘不由眼眶也湿湿的,只是拍着她的背,甚话也没说。
小喜这时匆匆跑进来,还没进门就叫道:“奶奶,有大喜事。”
进了房却见萱娘和刘姨娘这样,萱娘忙擦一擦泪,问道:“甚么大喜事?”
小喜呆了一呆,才道:“奶奶,李爷回来了。”
萱娘得了这句,就如当初生留哥时,孩子终于下来的感觉,心总算安了,稍定一定,就上前拉住小喜:“走,一起去瞧瞧。”
小喜忙把萱娘按下:“奶奶,你是急糊涂了,总要梳好头再去。”
说着就动作麻利的帮萱娘梳头换衣,刘姨娘此时伤感已过,也上前帮忙,没的一盏茶功夫,就料理停当了,萱娘这才到了堂前。
李成却不是独自一人来的,还有个年纪三十开外的男子随他一道来了,萱娘虽不在意,却还是先看了眼行李,见李成行李沉重,身上衣着也比原先光鲜,看来这趟生意却是做着了,面上带了微笑,坐到上方才道:“李先生回来了,路上辛苦了。”
李成正和那男子在叙话,见萱娘出来,早已站起身来,李成听的萱娘对自己换了称呼,方一愣就明了,上前作揖道:“劳烦挂心,路上也不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