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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提起这事,淑玉半日才叹道:“祖母,孙女绝不嫁了,在家侍奉你一辈子。”
李氏摸摸她的头:“好孩子,是人总有行走踏错的时候,有时吃的亏早,倒好过日后吃亏,你且安心在家养着,旁的事,以后再说。”
淑玉点头。
李氏心里有了事,这话不好去问萱娘,问旁人也问不出来,也只有从李成身上着手。
萱娘却是听得庐山有好风光,往庐山去了,李成还留在秦家,李氏命人把李成找来,说要话话家常。
姑母有命,做侄子的自然来了,闲话过几句家常,感叹下当日李家家变,李成却也不来寻自家,反去外面投亲靠友,埋怨他几句,李成俯首听命,说了半响,李氏话锋一转,闲闲的道:“大侄子,你丧妻多年,不另娶也是你的好意,只是怎的好的不学,学那外面的人,好南风,喜断袖?”
李成本在边喝茶边听姑母唠叨,谁知冒出这句,李成一口茶卡在喉咙里,上下不得,半日才转头去瞧姑母,见姑母脸上微微有些怒色,正襟危坐的看着自己,李成历来是个老实人,更何况长辈面前,学不会撒谎,讷讷的道:“姑母,绝无此事。”
李氏伸手在桌子上一拍,喝道:“那你和罗侄子又是怎的回事,同进同事,恁般亲热,议论的话都传到我耳朵里了。”
声音不大,厅内又只有他们姑侄两人,虽是夏天,秦家的这个厅靠近水边,厅外又有两棵参天大树,遮了日头,厅的四面都垂了湘妃帘,放了冰盆,凉风习习。
李成却感到身上汗淋淋的,连衣裳都快湿透,又见李氏脸上的怒色更重,他不会扯谎的人,只得一句:“侄子和罗兄,却是清白的,并无半点苟且。”
李氏淡淡一笑,拿起手边丫鬟安放好的酸梅汤,也不喝,只是瞧着李成:“当真,你对他没有过念头?我虽年纪老了,却也知道有些男子,生的俊俏,男女都是喜欢的。”
李成没料到姑母这般直白,那汗出的越发多,厅内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李氏说完那句话,喝了一口酸梅汤,抿一抿嘴:“这甜的的过头了些,也不知厨子怎么做的,侄儿啊,凡事都别过头,对人过头的好了,就让人误会。”
李成讷讷的道:“侄儿对罗兄好,也是应当的。”
李氏放下碗,瞧着侄子,语带怀疑:“是吗?不过一个平常亲戚,怎的侄子对他,好的有些过分了?”
李成双手直摆:“却不是平常亲戚,侄儿若不是她,只怕早化为枯骨了。”
李氏一笑:“侄子,当日救了你们父子的,不是他的妹妹吗?怎的又变成他了?”
说着看了李成一眼,唇边的笑意有些促狭,李成却一直低着头,没瞧见的,见瞒不得姑母了,才道:“侄儿瞒不得了,她却是个女子,并不是男子,只是想游历山水,这才男装随侄儿来的。”
抬头看向李氏,语带恳切:“只是侄儿和她之间,清白如斯,并无苟且。”
原来他竟然是她,看来自己的眼睛还是利的,李氏不由有些得意,面上只是不露出来,轻笑道:“一个女儿家,随着男子出外游历,纵清白如斯,也说不得嘴响,想来是个不守妇道的。”
说着就要起身,李成听见姑母后面几句,如雷轰顶一般,忙跪下扯住她的衣角道:“亲家却是个女中丈夫,并不是甚不守妇道的女子。”
目的达到,李氏眼珠一转,重新坐回去,对李成道:“那你且要和我说说,她是怎么守妇道了。”
李成听了这话,对李氏讲起萱娘种种。
李成终是做生意的人,虽不擅撒谎,却也口齿清楚,条理明白,足足讲了几顿饭时,丫鬟数次来请他们姑侄去用饭,都被李氏挡了,等到讲完,却已天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