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久久不语,李成还当她有些怪萱娘休夫一事,急急的道:“姑母,侄儿身为男子,初时也还怪亲家为何不念夫妻之情,离了结发之夫,然细一想,她苦撑这十年,男子离弃在前,回乡却是想休她的,女子自然难念情意了。”
话没说完,就见李氏摆手道:“休再说了,道理我却明白,我只叹这样一个女子,遇到的竟是那样一个男子。”
李成在旁点头,李氏忽道:“只是有句话,做姑母的要说在前头,她和你出来这许多时,瞒一时的眼光是能的,怎能瞒的长久,你现时要做个打算,要不娶了她,名正言顺带她去游历山水,不然就送她回去,全她的名节,何如?”
娶了她,这个念头是李成从没有过的,他对萱娘从初时的感激到后来的敬佩,虽偶有怜惜之情,不过一闪而过,若把她送回去,违了她的意思,这也是李成不想的。
见李成在沉吟,李氏坐到他身边,笑道:“侄子,做姑母的问你一句,你敢对天发誓,对她全无半分私情吗?”
李成一句当然已经来到嘴边,却想到偶有的怜惜之情,怎么也吐不出来,见他这般,李氏笑得脸上开了好几朵菊花,拍了他的手就道:“你不必说,我已尽知了,等她回来,我就去和她提亲。”
说着就往外面喊丫鬟:“怎的还不开饭,这都甚么时辰了?”
怎么就跳到提亲上来了,李成瞪目结舌,李氏喊了丫鬟,见李成愣在那里,还当他喜欢疯了,笑道:“却忘了,她叫个甚么名字?”
“萱娘。”
李成不由自主答道,“好名字,好好好。”
李氏连说三个好,又接着道:“这样宜男的名字,定会给我再添个孙子。”
说着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去吃饭了。
李成呆了半响,却是无计可施,也只得去吃饭了。
李氏兴兴头头,吩咐人准备成亲的一应物品,打扫新房,布置家具,采买物品,散帖子,李成初只以为姑母是说说而已,见她在准备婚事,还让裁缝来给自己量尺寸,做衣裳,忙对她道:“姑母,这不成,亲家那头还没答应,你怎的就备起来?”
李氏把一块料子扯到他身上比了下,点头道:“这银红不错,合你的年龄,这都是二婚,太红了也不好。”
李成急得没法:“姑母,你听到没有?”
李氏瞅他一眼:“你男子家,怎的这么罗涅,我是你姑母,是你长辈,你的婚事自然有我做主,她那头,我定会让她同意了。”
说着就推他去量尺寸,李成还待说话,却被裁缝拿着尺在身上左比右比,忙乱个不休。
萱娘在庐山赏玩几日,虽意犹未尽,却还是回了秦家,准备找李成商量了回转湖州,不料一到了秦家,话还没说,就被几个婆子拉的拉,拽的拽,拖进内院。
萱娘不知发生甚事,挣扎也挣扎不动。
转眼就进了上房,被几个婆子按了下来,扯掉网巾,脱掉外面的衣裳,就给她梳头换衣,萱娘见她们拿出来的全是女儿家的衣饰,惊的口都合不拢,却也只得任她们打扮,一时打扮好了。
婆子们这才放开她,李氏的笑声从外面传来:“好侄媳,你瞒的我好苦。”
却是淑玉扶着李氏进来,萱娘忙起身道个万福,脸有赧色道:“不过是行走方便,并不是有意瞒的。”
李氏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穿了女子衣服,虽青春不在,却也剩几分娇艳,簇新衣裳,明艳娇容,也是个美貌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