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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娘点头说了两句多谢的话,这稳婆也就站起身抱着包袱,笑眯眯地出去。
王太太和沈妾也就起身告辞。
从这到外面还要走一段,沈妾已经对王太太叹气:“这件事,总是心知肚明的,我瞧苏知县也是个好官,若是说了实话,只怕苏奶奶就会和苏知县说,到时止住了这件陋俗,也是好事。”
王太太鼻子里面哼出一声:“这一任官来了,止住了,可是下一任官呢?那些女孩子,就没投了个好胎,到时不过是白白的……”
说着王太太就快走两步,要上轿而去,沈妾给她掀着轿帘,故意打趣:“若是这样,倒更要积德,好求下辈子,能转个男胎。”
王太太噗嗤一声笑出来,也就上轿而去,沈妾也往自己轿子走去,轿子转出县衙后门,已有几个人走上县衙大门,在那要递状子,沈妾瞧了一瞧,见是几个乡下人打扮,想是因为琐事来,也没放在心上,让轿子离去。
苏桐刚和裘师爷他们说完话,正要回后衙,就听到有人来告状,说很急,也就往堂上去。
来告状的几个农人打扮的,那状子想是央村里秀才写的,还有几个别字。
苏桐接过状子仔细瞧了瞧,就对被告道:“据这状子,你拐带了别人家的女儿养大了,这会儿别人寻来,你就该把女儿还给人家才是。”
☆、第66章案子
这被告看起来老实憨厚的很,也没写状子,听到苏桐这样问就连连磕头:“青天大老爷,这冤枉啊。
这女儿,不是我拐带的,是当年我初娶了媳妇,媳妇早上出门时候,见他家抱着一个襁褓往山上去,襁褓内哭声不断,我媳妇好奇,跟着去了,见他要把孩子活埋了。
我媳妇是个慈悲的,说这是一条命,哪能活埋了?跑出去问他家,才晓得他家已经生了三个闺女,这是第四个,说要活埋了,好让女儿不敢投胎到他家来。
我媳妇见他要把土盖上,急忙把孩子抱在手里,说就当这孩子死了,抱回去给她养罢,这才抱了女儿回来。
他家还说,这样一个晦气,亏她一大早捡来了。”
这农人还没哭完,原告就尖声叫道:“老爷,他全是信口胡说。”
说着这原告也跪下磕头:“老爷,这状纸已经写的清楚明白,就是他家拐带走了我的闺女。
老爷,小的虽是个种田的,也晓得不能做畜生之行,我和我媳妇生了六个,前面四个都是闺女,这是实话,后面两个是儿子,可小的也没亏待了几个闺女,老爷,老爷,这拐带良人之女,是要砍头的。
老爷,小的只求把小的闺女还回来。”
被告又在那叫屈,苏桐听了原被告两造的话,一时不好判断,于是拍下惊堂木:“今儿天色已晚,待本县退堂后仔细读了状纸,再行判案。”
两边衙役高声喊威武,苏桐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却已经给一个衙役使了眼色,衙役会意,去换了衣衫就悄悄地跟在原被告之后离开。
原告一路走一路骂:“不要脸,偷了我的女儿,我这会儿打听出来了,还敢不还来。”
这被告用袖子擦着眼睛里的泪:“这女儿不是我偷的,是你家不要的,我都养了十多年,人家聘礼都下了。”
“我三叔都说了,就是你偷的。”
原告更加得意洋洋,还高声喊:“都来瞧瞧了,这是偷了我女儿的人,这会儿,都告到堂上了,他还在这狡辩。”
立即围拢了人,衙役的眉微微一皱,也悄悄地隐在那听他们各自诉苦。
苏桐退了堂,来寻裘师爷:“这个案子,你瞧着谁更可信?”
裘师爷的嘴一砸:“要我说,两个都有可信的,也有不可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