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点头:“拐带良人之女,罪名大了,同样若这家人真不是丢了女儿,敢来告状,还是原告,这罪名,也不小啊。”
“若是去问问邻居?”
裘师爷话话让苏桐笑了,点着那状纸:“你瞧瞧,这两家是什么关系,都是住隔壁村的,算起来,还沾一点瓜葛亲,这种事情,去问邻舍等人,必定是有两造都相帮的,也有两造都不相帮的。”
裘师爷哦了一声,难怪这样难办,不过,裘师爷刚要说话,就有人来报那衙役回来了,苏桐让他进来,衙役把看到的经过都说了。
最后衙役道:“照小的瞧来,真是各自都有理,这件事,小的也不晓得,到底该听谁的。”
裘师爷噗嗤一声笑出:“你若能晓得,你也就当官了。
辛苦了,下去罢。”
说完裘师爷见苏桐皱眉,就对苏桐道:“那,在下就去打听打听。”
苏桐点头,两人又说几句闲话,也就各自分开。
茭娘还在坐月子,苏桐的晚饭就是苏母让人准备的,苏母一边抱怨儿子怎么今儿回来的这么晚,一边问他到底是什么案子。
苏桐把这案子说了,苏母的眉皱起,把刘三嫂那天听稳婆说的话全说了,最后还道:“今儿来添盆洗三的那些,我也问了,瞧着个个掩饰,装作不知道那些小户人家的事,可我觉着,这种事,她们难免会有耳闻的。”
苏桐抬头看着自己的娘:“还有这样的事?”
苏母瞪儿子一眼:“你还是做父母官的,怎么连这样的陋习都不晓得?儿啊,我和你说,这种事,总是不对的。
虽说是男子承继宗族,可是若女儿家都死光了,天下哪里还能延续下去?”
苏桐急忙把碗筷放下,站起身对苏母拱手行礼:“母亲教诲,儿子知道了。”
苏母把儿子拉起来:“那天我听说之后,就在想,若是你出一个劝诫别人不要再溺女的告示,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难的,是这件事以后再不会有。”
苏桐也明白这个道理,和苏母商量,只是首先要让人去打听,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穷人家养不起儿女,于是狠心把来溺死,还是只因为是女儿就不喜欢,因此溺死,这是不一样的。
裘师爷第二天果真变了装束,前去打听,他往那两人所在村子都打听了一遍,又往要娶那女儿的人家去了一遍,等回到县衙,天都已经黑了。
裘娘子一边让人给他端饭一边抱怨:“你今儿是怎么了,一天没见人?”
裘师爷把鞋袜都除了,这才对裘娘子道:“哎,我今儿,可走了许多路,还听说了许多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裘娘子正要说话,馥儿已经走进来,掩住鼻子:“爹,臭。”
裘师爷见到女儿,把女儿一把抱起:“爹的宝贝啊,你亏的是生在我们那边,没有生在这里。”
这话更让裘娘子惊讶:“这生在哪里,不都是做个女儿家,还能有什么不一样?”
裘师爷把女儿举的很高,馥儿咯咯咯地笑出声,裘师爷这才把女儿放下,叹气:“是啊,都是女儿家,可有些地方,做了女儿家,只怕活命都难。”
裘娘子还要细问,小厮就走进来:“师爷,您回来了,我们爷请您去。”
裘师爷忙用茶泡了碗饭,往饭上面夹了些青菜豆腐,几口吃完,把饭碗丢下就要跑。
裘娘子见他只穿了鞋没见袜子,还要叫他,裘师爷早跑的没影了,裘娘子回身把女儿抱着坐好,到底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