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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守玉不言不语,小月叹气坐下,守玉把帕子放下,瞧着小月道:“小月,你不明白,我和他之间,并不是因了怡人,也不是为了嫁妆,可是我想明白了,但他还没想明白,或者一辈子都想不明白,那我也没法子。”
小月啊了一声,接着起身走到守玉身边:“奶奶,如果爷没想明白,或者一辈子想不明白,那您怎么办?”
怎么办?守玉能听出小月话里的心疼,只是摊开手上的帕子,轻声道:“也只有这样办,横竖都是如此,有丈夫没丈夫一样活罢了。”
怡人在姚妈妈家住了三四日,很快就定了一门亲,对方是香烛铺的伙计,家里只有一个老母,每年十两银子的工钱,再加上年底的分红,日子也尽够过。
这样大户人家遣出嫁的使女,若往乡里嫁,兴许还能嫁个家里有田地吃穿不愁的人家,但怡人不愿嫁去乡里,那这样伙计也算好对头。
说下亲事那日姚妈妈来回了顾澄,顾澄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只拿了二两银子说是给怡人贺喜,让她安心待嫁,不要再进来给自己磕头了。
姚妈妈晓得顾澄性子若此,也只得为怡人叹一声就捏了那二两银子出去。
亲事一谈好,选了九月二十二的好日子,过媒下聘全攒在了一起办,出嫁头一日怡人还是去给顾太太磕了头,拜谢旧主人。
顾太太又赏了十两银子,说是怡人服侍顾澄那么几年也辛苦了,旁的话一个字没提。
风渐渐转凉,冬日来临时候各屋都添了炭盆,守玉还是住在书房里,不踏上上房一步,而顾澄的伤也已全好,伤好之后他再不出门去逛,每日就守在家里,时常遣小香来书房里寻几本书以做消遣。
这样的举动瞧在小月眼里就是顾澄示好,每次小香走了难免唠叨几句,说三爷现在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荒唐,奶奶您和三爷总是夫妻,不要再僵持下去,这样做就给了旁人机会。
但守玉只当没听到一样,照旧做针线过日子,做好了冬衣,连明年的春装都要做出来。
这日小香又过来:“奶奶,三爷命奴婢来寻汉书,还请奶奶寻出来。”
小月瞧着守玉,她和小香两个识字不多,不过是为的以后万一配了管家还能看看账本这些,书这些她们也不晓得放在哪里,每次都等守玉去寻。
守玉已经把手里针线放下,指着一个大包袱对小香道:“这是书房里剩下所有的书,你全都拿去,省得以后天天来寻。”
小香和小月惊奇地对看一眼,小香忍不住开口了:“奶奶,这话奴婢不敢去和三爷说。”
守玉哦了一声淡淡地道:“我记得你是我的陪嫁丫鬟。”
小香急忙跪下:“奶奶,并不是奴婢不听您的话,只是……”
只是什么?守玉唇边有淡笑:“怎么,只有他是主人我不是。”
看来不做的话只怕当场就被守玉发作,小香只得道:“是,奴婢遵命就是。”
说着小香起来,伸手去提那个包袱,里面的书不少,小香又不敢叫小月帮忙,憋的脸都红了才拿起来往外走。
小月等小香一出去就冲到守玉跟前:“奶奶您怎么这样,您这样,是不是就和爷永远无法重归于好了?”
守玉没有瞧她,只是轻声道:“我和他从没好过,哪里来的重归于好?”
小月侧着头努力地想:“奶奶,您初嫁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守玉笑了:“傻丫头,那时我满心满眼都是他,他说一句我就当圣旨一样,甚至自己心里不愿意也要这样做,可那时他就对我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