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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听到刘太太这话,那泪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是掉个不停,见刘太太要叫人,急得上前扯住刘太太的袖子道:“太太,姑娘还年轻,性子拗也是有的,太太怎么就这么舍得?”
刘太太用帕子点一点眼角,叹气道:“没用的,如蕴定了的事,是没法的。”
丫鬟听到叫,走了进来垂手侍立,刘太太又看眼刘如蕴,刘如蕴此时背对着刘太太站着,听到这话,早已触动心思,只是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看见娘的样子,什么事都不顾了。
刘太太瞧见女儿这样子,只是长叹一声,扶着丫鬟的手一步步的后退出去,陈妈妈在中间手足无措,看了看刘如蕴,张口欲言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声。
刘老爷在那里等的许久,还当自己的女儿也要跟着妻子一起出来,谁知只见到妻子一人出来,上前接住问道:“太太,女儿呢?”
刘太太只是拿帕子捂住口鼻,摇着头不说话,刘老爷见太太眼肿的跟个桃一样的,眼里还满是血丝,跺了跺脚道:“这个拗性子的女儿,难道不知道爹娘了吗?”
说着一撩袍子下摆,就要进房去责骂女儿,刘太太一把扯住他:“老爷,不中用的,真的不中用的。”
说话时候,刘太太眼里又掉下泪,刘老爷的手颓然的放下,看着女儿房门口,帘子是垂下去的,帘子里面的情形什么都看不到,刘老爷瞬时就像老了十年,定定的望着女儿的房门,过了许久才对着刘太太:“走吧。”
刘太太听的刘老爷话里有着无尽的不甘心,眼泪又决堤了,欲要走,那腿却似没有了力气,半天也迈不出一步,刘老爷也好不了多少,只是看着刘如蕴的房门,只盼着女儿出来说肯和他们走了,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丫鬟们见他们夫妻两的步伐凌乱,不由上来两个丫鬟要搀他们出去。
刘老爷只是挥一挥手,伸手出去扶住刘太太,刘太太也伸出一只手扶住刘老爷的肩,老两口互相扶着,几乎是退着出了院子,仆从们哪有一个敢说什么话,只是垂着手,跟在后面鸦雀无声的走了。
陈妈妈透过窗子看见刘老爷夫妻走了,外面的人一个也不见了,方才长叹一声:“姑娘,你真是个忍人。”
刘如蕴这才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此时也是泪水纵横,只是梗着喉头说了一句:“妈妈,忍一时能得一世。”
陈妈妈捶着她的肩头,那泪一个劲往下掉,想要责怪几句,只是方才老爷太太都拗不回来,自己又算什么呢?手上的力气不由大了一些,刘如蕴全不觉得疼,想来爹娘此时已经上轿回去哥嫂住处,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酸涩,爹娘,孩儿实是不孝。
有声响传来,是珠儿扶着小婉进来,见刘老爷他们不见,珠儿忙道:“姐姐,我却是听的老爷太太来了,忙命厨下整治酒席,好伺候老爷太太他们,谁知怎么一个不见。”
陈妈妈上前对珠儿摇一摇手,小婉一脸迷茫,方才陈妈妈只说的一句老爷太太来了,遣自己去告知珠儿,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难道这老爷太太就是奶奶的爹娘,可是不是说奶奶无父无母吗?
珠儿见里面的情形,小声问了下陈妈妈,陈妈妈只是摇手,说了一句:“姑娘是个拗性子。”
珠儿稍一思索,心里已经明白,上前对刘如蕴道:“姐姐,你的事,做妹妹的是不敢多说的,只是姐姐,这做女子的,不就求的一世安稳,相夫教子,姐姐又何苦不学人家呢?”
刘如蕴长叹一声:“珠儿,我若真的想这样,当日也不会下堂求去了。”
下堂求去,小婉愣了一下,陈妈妈看见小婉还在一边,刚要提醒刘如蕴不要再说了,刘如蕴已经看着小婉道:“小婉,你要记得,做女子者,也不应输于男儿,凭什么男子家能建功立业,女儿家就只能围着家转来转去,我自小就负才名,人人都道我不输男子,怎甘心似平常女儿家一样,相夫教子,了次一生呢?”
小婉听的模模糊糊,这样的话,可是从来没听到过的,自小世人的教导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哪有女儿家也能建功立业的?不过细想一想,也曾听爹说过,女儿家里面的冼夫人,冯夫人等人都曾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不输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