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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笑着起身:“子亮,我不过见月色正好,出来望望。”
男子是王慕瞻的好友柳子亮,笑着点头道:“今夜月色太亮,搅的人睡不安稳,慕瞻是在想什么?难道是想寻个怎样的如花美眷,好操持家务?”
柳子亮成亲已久,家有贤妻,温柔美貌不吃醋,成亲七年来,除生了两子一女之外,还主动为他连纳两妾,柳子亮出门应酬时候,花街柳巷也曾流连过,三奶奶不吃醋,那些妾们自然也乖乖听话,柳三奶奶立时成了武昌城内贤妻的头挑,有一等酸腐才子,还写下无数的诗来称赞柳三奶奶,称这样的女子才是妇人中的典范,值得旌表的。
王慕瞻听了这话,笑道:“如花美眷?子亮,你家里有娇妻美妾,武昌城里谁不说你享的是无边艳福,怎么还肯流连在我这里,留嫂子们在家独守空房?”
无边艳福?柳子亮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没有接话。
王慕瞻自然是没看见他的苦笑,月色这么好,不由笑着对他道:“索性再拿瓶酒来,对月饮酒,我们也是许久没这样共饮谈话了。”
柳子亮点头:“也是,连日应酬,那些妓子的脂粉味,熏的连酒味都品不出来了。”
王慕瞻听到这话,用手拍拍柳子亮的胸口:“这不是子亮所好?”
柳子亮又只是笑笑,看着王慕瞻进屋去拿酒,今晚的月色实在太好,柳子亮想起一些事情,不由叹气。
王慕瞻已经把酒拿出来,递给柳子亮,笑道:“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坐在这里看月?”
柳子亮接过酒,喝了一口,突然叹道:“妇人家太贤惠了,实在不好。”
王慕瞻把凑到嘴边的酒瓶又拿了下来,看了眼柳子亮:“怎么,贤惠不好,难道你要娶个母老虎回家,日日在床头嘶吼,不许你纳妾,连多看一眼别的女人都不行?”
柳子亮大口喝了几口酒才道:“慕瞻,原先我总以为,娶个这样的贤惠妇人,实在是我的福气,现在才知道,不是。”
接着又是几大口酒灌下去,王慕瞻听他这话,有些奇怪,侧头看了他一眼,柳子亮的面上已经染上了酒醉的红色,只听到他继续自言自语:“无边艳福,我情愿她似旁的女人一样,听到我纳妾,就吃醋撒泼,而不是永远笑着对我说,夫君做的事情,自然是对的。”
说着柳子亮转身面对王慕瞻:“这不是个女人,是个木偶。”
王慕瞻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想起刘如蕴当日对观保说的话,心里也不由叹气,自己是个男子,也不知道男子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是,王慕瞻看着已经明显喝醉的柳子亮,柳三奶奶这样的女子绝不是自己想要的,也不是像自己的姐妹们一样,明明心里恨的不行,也要笑对妾室,生怕别人说自己有妒意,做的事不是大家女子出来的事。
她该是怎么样的?会笑,会哭,不过不是那种像一个先生教出来的那样完美无缺的笑容和哭泣,自己的姐妹们,可是连哭都不会弄花脂粉的,青楼女子呢,就算和这些大家闺秀不一样,可是她们的娇嗔,她们的动作也是一样的,就算是才妓又如何?
小家碧玉呢?纵然她们有几分可喜,进到宅院之后几年,都变了,王慕瞻不由叹气,这个世间可能寻到一个女子不会变?
就像?王慕瞻不敢再想下去,她是谁?自己妹夫的下堂之妻,就算她的出身毫无挑剔,也进不了王家的门的。
不过,王慕瞻不由往旁边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她这样的性子,也不屑于进自己的家门吧?更不会低眉顺眼去服侍婆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