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文璞这样问,玉翠抬头瞧着他:“不是写状纸犯难,方才我给玉花写了状纸,想起前事,如果当年我嫁进林家,今日告状的是不是就是我呢?”
文璞听了这话犯了急:“翠姐姐,你怎么能嫁进林家,你嫁进林家,那我就不会认识你,也就不会……”
文璞猛然住口,再说下去就会泄露心事,玉翠在等着他说话,见他停了下来,扬眉笑道:“也就不会什么?”
文璞把书包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纸笔,好好摊开,脸上露出红色,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也就不会这样照顾我。”
玉翠拍一拍他的脑袋:“傻瓜,你要不认识我,不会上京,自然就和小姑姑在家乡过清净日子。”
文璞低声说了一句,可是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正在收笔墨的玉翠没有听清楚,抬头看着他,意思让他再说一遍。
文璞已经在说别的事了:“翠姐姐,哪天我们去瞧瞧我娘吧,告诉她我上书院的事。”
玉翠嗯了声:“都这时候了,我去厨房做饭,你好好温习。”
文璞乖乖答应,听着玉翠的脚步消失不见这才重新把心思对准书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听不到她的脚步声,自己就会不安心。
第二天一大早,玉翠就让玉花带着朱叔往衙门里去,今日是放告的日子,抢在第一个,又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知县一定会接状纸的。
到了午间他们父女回来,说知县已经接下状纸,又细问过,让明日一早再到县衙听审。
玉翠见他们父女依旧疲倦,没有多问就让他们下去歇着。
次日他们父女又是早早去了县衙,玉翠照旧在店里做着生意,几个来喝酒的正在那里讲前日刘三哥被刘三嫂收拾的事,讲得口沫横飞,玉翠不由莞尔,这群大男人,一讲起这些事情,比妇人嘴还碎。
有个男的大大喝了口酒,一拍桌子道:“像刘三哥那样,三嫂一拿擀面杖他就吓的乖乖跪下,实在太丢我们男人的脸,要我……”
话没说完,就听到玉翠清脆的声音:“王大嫂,你来打酱油?正好,昨儿才新到的前门李家的酱油,比原来用的那家的酱油可好多了。”
旁边的人正在催促:“说啊,你要怎么样?”
王大哥脸上的凶神恶煞在见到王大嫂的时候变成哂笑:“要我,就接过擀面杖自己打自己,要你不听话,要你去喝酒。”
王大嫂本来已经打算卷起袖子过来收拾王大哥,听到他这几句话还算识趣,拿了玉翠递过来的酱油瓶,把袖子放下道:“再喝几口就回去,刚才还有人来寻你,要让你明日出去东门做坟。”
王大哥已经把碗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干,丢下几个铜板在桌上,上前接过王大嫂手里的酱油瓶:“酒喝干了,我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和丈夫比起来有些娇小的王大嫂走在前面,王大哥跟在后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有人已经笑着对玉翠说:“玉掌柜的,你以后要再找男人,就要找我们这样疼媳妇的,别去找那些口口声声君子之言的读书人,他们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发达了之后就要什么什么添香,要纳妾什么的,一点也不知冷知热,不好不好。”
旁边有人反驳他:“你别胡说八道,玉掌柜那么能干,人又这样漂亮,找个像我们这样的粗人,那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男人变心怕什么,玉掌柜这样的,谁又舍得变心?”
玉翠既开门做生意,这样的话自然只有听着,脸上带上一抹笑容,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现在只想把文璞好好供出来,以后的日子还长的很,就算有男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