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打官司要钱,郑家此时财大气粗,真让夏家一钱银子都没有,也能做的出来。
见人都安静下来,郑管家更加得意:“你们还是老实拿了这些银子,给那姑娘再寻个婆家去。”
寂静之中,玉翠的声音更加清脆:“好,真要见了官,我若不能让县老爷断下郑夏两家的婚约做数,我也白在这里数年了。”
郑家管家的眼眯了起来,看着玉翠,此时月亮已经升了起来,虽是半轮残月,那光却觉得比圆月时候还要亮几分。
玉翠这话让人群又重新开始议论:“对,玉掌柜这话说的对,走遍天下越不过一个理字,哪有这样颠倒黑白的。”
郑管家咬牙:“就算郑夏婚约作数,夏家女儿又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玉翠望着他没有半点畏惧:“那时当官断离,再让你家赔出双份的银子,你以为如何?”
郑家管家被说的面红耳赤,一直没开口的郑大爷这时总算开口:“我说,这事是不是再熟商量?”
商量什么?郑家管家瞧着郑大爷,更加觉得他是没见过世面的,恭敬地说句:“这里有小的呢。”
就转身挺着肚子面对玉翠:“你这妇人别空口白牙地胡说,还是请出这家主人来说话。”
玉翠面上的笑容十分自信,屋门重新被打开,夏大哥和夏大娘都走了出来,夏大娘这一日只觉老了几岁,那白发似乎也比原先多了,夏大哥搀着她。
夏大娘的眼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目光停留在梳妆台的那个银包上,停留了有一会夏大娘这才又抬眼去看郑家的那群人,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见官,见官,别以为我们穷人就这么容易被欺负。”
她说的太激动,还咳嗽起来,任老爹踏前一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夏嫂子,那总是两百两银子。”
夏大娘的眼看向玉翠:“翠丫头,大娘从没求过你,方才你的话我也在里面听见了,不争馒头争口气,到时断了多少银子,多出两百的,全是你的酬劳。”
玉翠傲然地看向郑家管家,郑家管家甩下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转身就要往外走,走出去一步又折回来拉郑大爷:“大爷,我们走。”
郑大爷的嘴巴张的老大,瞧着夏大哥一脸的愧疚,没说出话就被管家拉走。
人群又安静下来,月光照着院子,所有的东西在月光下都发着一种清冷的光辉,夏大娘没有了力气,颓然地坐到了一边,用手撑住头:“好好的亲事,好好的亲事啊。”
她的声音有几分悲凉,屋里夏大嫂的哭声没有了,只有来帮忙的人端了碗稀饭进去,看样子,那姑娘的命是救回来了。
玉翠叹一口气,天下多是仗着有了势力就横行霸道的人,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这样一闹等玉翠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就着月光也不用点灯,玉翠摸进自己屋里悄悄躺下,眼睛闭着脑子在那里不停地动,虽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下这样的话,但要真的实现就很难。
别的不说,银子就是一个棘手的事情,玉翠翻个身,决定不想了,等明儿堂上官准了状纸再说。
朦胧之中门被轻轻敲响,玉翠睁开一只眼睛,屋里只有月亮照进来的光,天还没亮,谁来找自己?
玉翠躺着没动,接着响起的是文璞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吗?”
文璞不喜欢夏大娘,她家的喜事他当然不会去了,今儿回来的晚,文璞担心也是正常的。
玉翠把被子推一下坐起身:“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睡?”
门被推开了一点点,接着文璞走了进来,坐到她床前:“姐姐没回来,我怎么睡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