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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娘冷笑一声:“说来她也不是为了被扶正,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儿子今年已经两岁,原本是家里的独苗,以后这些产业都是儿子的。
谁知主母又有了孕,一旦生下儿子,她儿子就要后退一箭之地,况且主母有了嫡子,下人们对庶出子自然要失了照顾,这样小小人,谁晓得能不能活到长大。
而要谋死了主母,这续娶不是立即就办的事,总要耽搁那么几年。
即便续娶的进门后生儿子,那时她的亲生子也已不小。
能想出这样胆大计谋的人怎会不尽心教自己儿子?到那时,一个年长的庶子,一个年幼的嫡出,谁知道会靠到哪边?”
林七姑娘最为震惊,已经捂住嘴说不出话来,邱玉兰垂下眼默然不语,陈姑娘的声音又幽幽响起:“只是她千算万算,漏算了她不过是个妾,一个妾又有几个人肯真的听她的?等我堂哥一赶到,寻了人问过就觉出不对,于是把稳婆找到,一吓二问稳婆就把实情说出。
可恼的是我那堂姐夫还护着他心爱的妾,说这不过是稳婆的栽赃,这么重大的事,稳婆没有授意怎么敢做?”
陈姑娘一口气说完,牡丹花前已经十分安静,不知是谁轻轻叹了声,陈姑娘的声音也开始低沉起来:“虽说那妾立即就被勒死,她儿子也被远远送到庄上,还告诉庄上管事的,一辈子都不许那孩子出来。
可是就算这样也换不回我堂姐的命。”
陈姑娘的声音已经带上些哭腔,邱玉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李姑娘已经道:“可就算这样,难道女儿家嫁人还要一辈子防着婆家?”
林七姑娘已经道:“李姐姐你这话就错了,我想着,并不是让我们一辈子防着,只是这生产时候,身边定要有自己人守着,除此那稳婆也要挑了又挑,寻了又寻,定不能寻那种贪财就什么都肯做的。”
陈姑娘用帕子擦一下泪就道:“我娘也是这样说,除此娘还和我说,定要早早生下嫡子,就算自己不能生,要寻人生也要自己身边的丫鬟来生。
那样外头买来的人,生下儿子后或卖或让她回娘家,千万不能留在身边,免得她们有些别的念头。
我堂姐,就是吃亏在心太软,觉得那妾对自己恭敬,又和堂姐夫说的着就留在身边,哪晓得就送了自己的命。”
邱玉兰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妻妾之争,在妾没有儿子时候还不大瞧的出来,一旦有了儿子,就难免要为了儿子争一争。
毕竟都是一个男人的孩子,又有谁愿意自己的儿子就低人一等?
邱太太不也这样?邱家并不是没有庶子出生,不过总是在幼时因为各种原因夭折,有奶娘喂奶时呛死的,有冬日烧炭闷死的。
最后邱家所有的儿子只活的邱大爷一个,那时人人都说邱家时运低,可现在瞧来,并不是时运低,而是邱太太在背后做了些手脚,毕竟她是当家主母,下人们只会听她的而不会听妾的。
小玫往牡丹花丛那边看了眼,远远的只能瞧见她们在说话,小玫不由用手托腮想起心事来,刚想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笑道:“小玫妹妹和你家姑娘一样,也是这么沉静,难怪人都说主人什么样,丫鬟也会如此。”
小玫抬头见说话的是李姑娘那个新丫鬟冬艳,忙笑着道:“不过是看这荷叶不错,一时看迷了。”
身边的小柔已经笑了:“小玫看个荷叶都能瞧迷,难怪方才在牡丹那边,迟迟不肯走。”
小玫面上现出几分不好意思,冬艳忙拿话来岔开,说笑了一会儿小柔才转转脖子:“成日跟在姑娘身边,今儿能偷空闲一会儿也好。”
冬艳笑着道:“那是你们姑娘离不得你,不过你们家那么多人,难道你就偷不了空闲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