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宣,你待如何?”
司徒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自是回司徒家,向我爹禀明一切,广发英雄帖,联合正道,围剿魔教。
魔教虽势大,但集合正道之力,定能将其剿灭,报苏风溪灭门之仇。”
“呵,”
蒙面人嗤笑一声,却不愿提醒眼前的痴儿,“你去试试罢,若试不成,便可在门口摆一坛海棠花,我自然会来帮你的。”
司徒宣回了家中,谁也不知晓,那一夜,他同他爹在书房内争执了什么,但第二日,司徒宣便唤人拿了一坛海棠花,端端正正放在了门口——一切孽缘,便由此而生。
2.
蒙面人给了司徒宣一个药方,只叮嘱他沐浴之时将药材泡进水里,平时想服用的时候,亦可服用一二。
司徒宣忧心这药方有毒,特地找了动物试验一二,养了大半个月,那动物依旧活蹦乱跳,但他依旧犹豫着不敢用。
直到有一日,江湖传闻,苏风溪亲自杀了一个对他说魔教教主是他杀父仇人的正道子弟,那正道子弟也不过是听了些江湖传言,便去质问苏风溪为何认贼作父,苏风溪只道那人误会了便转身离开,当夜,那正道子弟却绝了性命。
司徒宣自己同自己下了一夜的棋,天明之时,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
他知晓自己从此便是他人手中的棋子,但他无能为力,既无法选择放弃,又无从帮上一点。
有那么几个瞬间,司徒宣想到了放弃,但一想到苏风溪以后会彻底离开他的世界,以后会同仇人之子纠缠在一起,他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弃。
他有私心,他喜欢苏风溪,他希望他回来,即使不同他在一起。
我得不到的,便不会叫他人得到,司徒宣如是想着,便将最后一丝犹豫抛到脑后,左右不过以命相搏,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如此便过了数年,蒙面人隔一个月,便会递一封信,信中会详细地写写苏风溪近日的情况,大多是他与魔教的小教主是如何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皇甫庆。”
司徒宣咀嚼这三个字,便从最开始的厌恶,一点点变成了憎恨。
他恨极了这个人,并非因他是魔教教主之子,而是他能够与苏风溪日夜相伴、情意相通,那是他梦中的渴望、一生所求,偏偏叫皇甫庆得了去。
凭什么,又为什么?
有一日,司徒宣提着笔,却发现他已记不清苏风溪的模样,分别不知过了多少年月,竟已开始遗忘,他挥落了整桌的笔墨,伏案长泣。
第二日,未到约定的时日,室内却多了一坛海棠花,他凑过去,搬开花盆,却发现了一张墨纸,平摊开竟是苏风溪的模样。
苏风溪长高了,五官更加疏朗,这幅画画得好极了,像这个人就在面前,透过纸面静静地看着他。
司徒宣抱紧了画,他本该怀疑幕后人的居心,但他顾不得了。
他像握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抱着这幅画,记着苏风溪的容颜,爱与恨随着时间流逝未见消减,却更浓郁。
他也曾迫不及待、焦灼万分,写了一封又一封信,询问幕后人,他该做些什么,幕后人却只回他四个字——少安毋躁。
一年又一年,一日又一日,司徒宣竟等来了魔教求娶的消息,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而在这天夜里,那蒙面人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