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变成连绵的银白雪凇,从凝结的白雾里洇出山的黛青。
溪流结成冰,整座山如陷入空灵的梦境,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与人间无关。
他们就像成为了一幅山雪人家画里的两个画中人,在一场世外的雪里过着再平凡不过的生活。
这片山中的小屋就是萧雪最珍贵的人间。
第34章三十四
寒冬里崇苏老爱睡觉,萧雪也钻在他被窝里一起睡。
师徒俩悠然自在,有时崇苏去山上打些肉,或去结冰的溪里捉鱼回来加餐。
梅花糕也做好了,就放在雪地里冻着,萧雪每天打开盒子吃一点。
午后两人一起看看书,若萧雪在家里待得闷了,崇苏就把他拿缎子裘一裹,带着他骑马进山里散心。
这日早晨,萧雪正窝在崇苏身边睡得熟。
毛毯埋到他的脑袋,他被蹭了下头发,有点痒,钻进崇苏怀里试图继续睡。
“懒虫。”
崇苏的声音在他耳边很近地响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萧雪迷糊答:“今天是和师父一起睡懒觉的好日子。”
崇苏低笑一声,好玩地捏他的脸。
萧雪被捏醒,他也没有起床气,只很乖地抬起头。
“今天是你的十六岁生辰。”
萧雪这才想起来。
崇苏起身,他也跟着迷蒙坐起来,抱着毛毯发呆,过会儿忍不住咳嗽几声。
崇苏穿好外袍,过来摸萧雪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萧雪没精神:“有些头晕。”
崇苏出房间去了,萧雪勉强爬起来在房里简单洗漱一番,他今天格外怕冷些,没一会儿就忙回床上去,拿毛毯裹着自己。
崇苏做好早饭端进来,还有一碗热腾腾的汤。
等端近了放在面前,萧雪才闻出那是药。
药闻起来好苦。
萧雪从小体弱,刚被捡回来那会儿没少喝药。
但自从他渐渐长大,他已经很久没喝过药了。
萧雪从醒来就在咳嗽,他知道自己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房里暖和得很,也没有吃坏肚子。
萧雪苦兮兮捧着碗,崇苏哄他:“一口气喝完,垫颗糖。”
萧雪一鼓作气把药喝了,崇苏捏一颗糖放他嘴里,萧雪听话地含着。
他已经开始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