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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瞳忍着笑,道:不行,奴家是来找山大王的,不要跟着二大王,武本善,还是你来吧。
武本善张大嘴巴瞪圆眼睛呆立在地,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喘息,他身后的胡久利使劲揉揉眼,再看还是青瞳没错,顿时发出一声怪叫,两个人一起颤声叫出:参军!
那声音直穿胸臆,透心彻肺,熬骨催肝,钻进骨髓深处,再勉强经过喉头。
一番挤压辗转,已破碎的不成样子,出口的只是一点儿零落呜咽的声音。
这一声让青瞳的眼泪唰的流下来,她大声道:是我!
是我!
武本善、胡久利,我真想你们啊!
武本善什么话也不想说,扑倒在地,号啕大哭。
青瞳跟着流了满面泪水,正哭着,一个喽啰快步进入,道:大统领,有人闯山!
山下的弟兄拦不住。
进来发现统领趴在地上哭呢,不由大吃一惊说不出话来。
胡久利怪叫一声:娘的,这时候谁来打扰,宰了他!
武本善站起一摆手道:调一个弓箭队去,硬闯就格杀!
好叫人知道,我们莽虞山不是谁都可以上来的。
神色冷峻,那喽啰一躬身立即退出。
青瞳笑道:武将军威风不减当年!
武本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头也低下去了。
林逸凡道:参军,今日渝州是你所夺吧参军是威风更胜当年啊。
青瞳扑哧一笑,道:林逸凡,打仗你不如武本善,这嘴巴可是喝了油抹了蜜,你们两个正好互补,怪不得这莽虞山在你们手中如此兴旺!
林逸凡苦笑:这是没办法,官当不成只好做个山中王,好过藏头露尾,四下逃亡。
胡久利道:丢他娘,俺觉得山大王挺好,比留在那儿受鸟气强的多!
不过也许俺官小,所以丢了不可惜,林将军和武将军大概是舍不得他们那个一品将军的头衔,总是说这些丧气话。
武本善道:胡久利,我不是可惜我的官位,我是惭愧自己只顾着独善其身,云中百万生灵,我可以一走了之,他们呢我们定远军不在了,谁能善待他们说着,眼中已有泪光。
青瞳知道武本善深得周毅夫器重,不光因为他是大将之才,而是心怀宽广,悲悯众生。
过了半晌她才道:武本善,我在西瞻听说你叛逃,真是吃了一惊,说林逸凡、胡久利反了我信,你怎么也会叛逃
武本善眼睛一下涨的通红,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咯响。
林逸凡使劲拉他一下,武本善垂下头,慢慢放开了拳头。
林逸凡勉强冲青瞳一笑道:也没什么,朝廷要我们剿匪,因为要定远军追出云中地带,所以打散了我们的编制,每个营都重新安排临时长官。
我们前锋军来的将领是宁国公亲信,知道神驽先机营弓箭厉害,他负责范围内的匪徒都镇压了以后还嫌人数不够,严刑拷打,逼着那些匪人攀咬别人,指着街上打铁的都说是匪徒,拿着个扁担都能说是有凶器,其实就是要我们杀平民给他冒领军功,弟兄们就反了。
我拉着他一起的,光我自己怕冲不出云中去。
胡久利道:我们呼林守军来的也是鸟官,平时对士兵打打骂骂、克扣军饷也算了,反正他们是临时的,呆不了多久。
可看着他们杀百姓可真受不了。
我们云中是草原啊,尽是牧民,因为别人四处走就是流寇吗武将军一反,我就带着手下跟来了,反正老胡死活一个人,没有家眷连累。
我现在日子挺好。
留下的人才难过呢,杀不够数目就是一顿军棍,常胜都挨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