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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直到他出了缸甏行,都没等到珍馐馆里有人追出来。
招娣回到后堂,见亦珍微微愣神,憋了一肚子的话,眼看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又被她强忍了回去。
才子佳人私定终身后花园,才子金榜题名,锦衣还乡,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终究只有戏文里才有。
招娣不晓得城里是如何的,可是他们村里,村长儿子与保长家的闺女私定终身,相约私奔,被村长与保长将二人捉了回来,保长到底还是心疼女儿,想搁下与村长之间的私怨,叫女儿嫁给村长儿子。
偏偏村长便是打折了儿子的一双腿,也不肯叫保长女儿进门。
保长女儿最后被送得远远的,也不知究竟嫁给了什么人家。
村长儿子娶了邻村一个农户的女儿,每日里喝得醉醺醺在家打老婆孩子。
就这样生生毁了好几个人,只因为家里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小姐与方公子之间的阻力,怕是比村长儿子同保长女儿间的还大罢?
招娣这样一想,便什么都不忍对小姐说了。
方稚桐在自己屋了最后一遍检查上京要带的物品,奉砚在一旁拿了单子,一一核对。
这时奉墨拎了食盒打外头进来,“少爷,您要的点心攒盒来了!”
方稚桐摆摆手,示意奉砚退下。
奉砚将核对了一半的单子放在桌上,微微一福,自屋里退出去。
奉池过了正月十五,在老夫人跟前谢过恩后,由老子娘领出去嫁人了。
夫人又拨了个大丫鬟到少爷屋里来。
新来的丫鬟由少爷改了名叫奉宣,是个便是不说话脸上也带笑的,看着小巧玲珑,也不四处打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
少爷仿佛对她很是满意,渐渐便教她和自己轮流值夜,也肯让她贴身伺候。
可是奉砚能分辨得出来,少爷对奉宣,只不过是觉得她本分,得用罢了。
那种淡淡的客气,并不是喜欢。
奉砚想,阖府上下,大抵只有她,不,也许还有奉墨晓得,少爷心里其实早就有人了。
奉宣早晚也会明白,她笑得再甜,手脚再勤快,少爷眼里也不会有她。
奉砚垂了头,自放在廊下的笸箩里取了针线出来,慢慢地一针针做起绣活来。
书房里,方稚桐见奉墨没有带回只言片语,也只是一笑。
若亦珍写了洋洋洒洒的一篇回信,才教他意外呢。
奉墨一边厢接着奉砚没核对完的单子继续往下核对,一边在心里嘀咕:余家小娘子真是个不解风情的。
晚上用过饭,方府众人移至方老夫人偏厅中说话。
方老夫人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叮嘱孙子,路上小心,注意饮食,财莫露白。
方稚桐也耐心地一遍又一遍答应祖母,“是,孙儿知道了。”
最后是方老爷听得不耐烦,提醒老夫人,“母亲,桐哥儿不是小孩子了,您叮嘱的话,他都省得了。”
方老夫人这才停了絮叨,却还是再三交代,“一到了京里,就叫人带信回来,好叫祖母放心。”
自老夫屋来出来,方稚桐又去了母亲方夫人屋里。
方夫人取出一沓桑皮纸的宝钞,上头面额大小不等,交到儿子手里。
“这些给你带着路上以备不时只需,又比银两轻薄便携,不似银锭那么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