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虽然还算殷实,但也没有用金器的财力,所以打个银锁子便是最好的了。
庄户人家里头,银子可不多见。
郑婆子去铺子里头打听了一番,发现今年的银价涨的厉害,现在去兑换划不来,再说过年还要一大笔开销,手上钱也紧张,便琢磨着把家里头的旧首饰搜罗搜罗,融了重新给打一个。
郑婆子自己是有几件首饰的,但那都是儿子们寿诞上孝敬的,意义重大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她也不太舍得融了,毕竟那花样都还极好的,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媳妇儿们身上。
因为是给三媳妇儿做的,她也不太好张口问三媳妇儿要,只问着大媳妇儿和二媳妇儿有没有不称手的旧首饰先借给她使使,待着明天秋天粮食卖了,手上活泛些做几件新的给她们。
大儿媳妇儿是个怕婆婆的,既然婆婆张口了,心中不愿,但也找了两个旧戒指一副旧耳环出来,但是巧娘却不愿意。
在她看来,生孩子那是三弟家的事,她家孩子凭啥要自己给贴钱打长命锁,所以一口一个我没有。
巧娘往日也横惯了,再加上老大在城里头做生意,三弟又是个读书人,日子怎么都看起来比她强些,她对几个妯娌本身就有些嫉妒,想着大嫂那般没用,弟妹那边软弱,却也嫁了个好男人,凭什么自己这般要强的就只能嫁这憨货,所以三分的不满也生生的发挥到了十分。
郑婆子往日都将就她,这次为这事儿可就怒了。
巧娘口里头一口一个的没有,可是手上还带着个明晃晃的银镯子,这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当下就摔了茶碗骂开了。
她那是征战多年的本事,一张嘴就把巧娘骂的找不着北,过了一会儿就哭的要回娘家了。
郑婆子这回也发了狠,直接放话说,“她要是敢回娘家那就别回来,我凌家就当是白扔了那些聘礼,改日我就给我儿子重新去媳妇儿!”
那日婆媳大战之后,巧娘就带着小儿子负气回了娘家,丽娘在屋里头安胎,并不曾知道,听到后人都走得老远了,吓得赶紧让二伯去追,结果被郑婆子挡了回来。
凌维明自己也觉得媳妇儿这茬找的有些不地道,老三这些年对他们家帮衬极多,家里生了孩子,弟妹也送了不少重礼,他们先前是没条件回报,这些日子缓了过来,家境也富裕了,出个银子给弟弟的孩儿打个银锁又怎么样?别说老娘要了,就算老娘没张口,一个婶娘给东西也不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也就不去找媳妇儿,只自己闷头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巧娘这一回家,也走了将近一个月了。
郑婆子开始还底气足着,这会儿渐渐的也有些心虚了。
今日丽娘生产,她去请稳婆也经过了巧娘家的村子,料想巧娘应该也知道了,怎么这会儿不见得回来帮忙?莫不是,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冬袄鸡蛋
话说郑婆子这里忐忑,巧娘回到娘家过的也是如坐针毡。
“你这憨女子,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回来作甚!
你看着现在可好,你男人也不来接你,你婆婆家里缺人手也不来叫你,宁可喊邻居女儿去帮忙。
该不会真不要你这个媳妇儿了吧?”
巧娘的母亲钱婆子一边在那里搓着麻绳,一边碎碎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