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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实在是太小看这枯骨手掌了。
不过短短几个瞬间,福禄寿的指尖就被迫脱离石碑,嘶啦一声,脑子的最后一根弦也被扯断,他别无他法,只得在最后的巨大拉力中死死闭上眼。
下一秒,似乎有一只手掌拎住自己后领,把他整个人往上一提——
“咳咳咳——”
燕北声一脸平静地拍拍手上的泥,看着倒在地上抱着喉咙咳嗽不止的人:“腿还在吧?”
“还在……咳咳咳,”
福禄寿还在撕心裂肺地咳嗽着,心里感慨得想骂娘,什么破运气,电影照进现实,艺术果然都他妈的来源于生活。
他的小腿上全是血痕,远看一片血肉模糊,有点骇人,燕北声往他伤口上倒了点药水,疼得他一愣一愣的,还有心思管别人:“老大和泰大爷呢,找到了——嘶痛!”
雾里走出来两个人,燕北声头也没回,把福禄寿拉了起来:“给你小弟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泰大爷的鞋子掉了一只,裤腿被划成了破烂,和福禄寿见面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慨,还夹杂着点被一个临时工救出来的尴尬:“人老了,不比当年。”
“……”
福禄寿眼泪汪汪,“大爷我还年轻。”
这趟夜探祠堂最终以蒲炀和燕北声两人一人扶着一个伤员回家告终。
方叙最近都在何均家帮忙料理后事,半夜回家看到两人这副样子吓了一跳:“这是被打了?”
“瞎说什么?”
泰宁和方叙见面就不对付,病恹恹地翻了个白眼,“我这是不小心摔了!”
方叙冷冷“哦”
了一声,反唇相讥:“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您平时可得多注意点。”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蒲炀不轻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两人瞬间沉默,转过头看着他。
蒲炀跟个没事人一样看向方叙,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何均什么时候下葬?”
“后天早上吧应该是,”
方叙这才想起正事,急匆匆上了楼,“我回来拿点烟花鞭炮,那边正急着要呢,差点就忘了。”
蒲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方叙出门时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你今晚不回来了?”
“回啥啊,那边一堆事,”
方叙朝他们挥了挥手,“正好我的房间空出来,你们早点睡。”
门被关上,屋里重归于安静,福禄寿看了一圈沉默的几人,正想说话,就听见旁边的泰宁靠着椅子懒懒开口:“方叙……有点不对劲吧?”
第二十八章巫祝
蒲炀和燕北声都没说话。
没说话,就基本等同于一种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