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勾我了,师弟,”
燕北声松开手,如潮水般的压迫感倏然褪去,语气带着轻挑似的懒意,说,“我们的账,有的是时间算。”
“……”
蒲炀竟然忘了第一时间反驳说自己没有,分明是燕北声自己心怀不轨,于是看什么都是脏的。
但话说回来,木荭青让蒲炀丢了小半条命,阴官虽然不至于就这么死了,但折磨人却是十成十的,即使有燕北声的那对蛊虫,却还是让蒲炀半身不遂了好几天。
燕北声看着蒲炀羸弱得半分人气儿都没了的模样,说要带他去泡温泉,好好疗养一番。
“温泉?”
蒲炀不由得环视一圈四周,冰山雪地,雨都不曾下,也不知道哪里还会有温泉,“就这个地方?”
燕北声似乎觉得蒲炀语气里的疑问有些太绝对了,于是笑了笑:
“这个地方怎么了?”
他说:
“这里虽是万丈冰崖,鲜有人至,但同样是得了玉霖福泽的厚养之地,绝不会有人叨扰是一,天地灵妙之所是二。”
蒲炀躺在冰床上“嗯”
了一声,全然没有明白燕北声口中的“无人叨扰”
是什么意思。
等到蒲炀的伤终于又好了些,燕北声履行承诺,带他出了冰穴,万丈冰崖极深,狂风终日肆虐,冷得要命,也难怪不得不见什么活物。
远处全是瀚海冰原,饶是蒲炀是冰相,还是被刺骨寒意冻得有些难受,他捏了个符,想看看这地方到底多深,结果扔出去的符纸只是微微闪了下蓝光,然后便如同枯枝败叶一样飘落在冰面之上。
蒲炀蹙眉:
“符纸用不了吗?”
他转而尝试唤醒手腕蛰伏的锁链,可惜半天都没什么动静。
“别白费心思了,这地方用不了,你看,”
燕北声同样扔了张燃着火的符纸出去,结果与蒲炀的别无二致。
“为什么?”
燕北声摇摇头,扬起嘴角笑了笑,却不是个和善的笑,带着几分戾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人:
“可能是怕我跑了吧。”
“怕你跑?”
蒲炀松下去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燕北声没有回头,他领着蒲炀走进一处冰穴,沿着长长的小道往里去,声音仍旧平静:
“意思是我被困在这万丈冰崖三年,从未出去,以后可能也出不去。”
他的手腕被人猛地拉住了。
蒲炀冷着一张脸看向他,嘴唇冻得半分血色都没有:
“什么叫做你出不去?”
细细听的话能听出来蒲炀的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的,但现在蒲炀没顾得上去想这些,他只是盯着燕北声,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