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大惧,一声大喝,人已连退数步:“关门关门快快把门关上……”
门重重地关上,原本在外正要上前迈进门来的王同姣“啊”
地一声,无奈地回头望向阶下立于马前扶剑而立的将军。
火光中,映亮阶下那将军黑红的面庞。
此人浓眉重须,生得一副胡相,却正是右羽林大将军李多祚。
虽是东北靺鞨族酋长,却一直于朝中任官。
性格本就有胡人的匪气,此刻又等了一肚子的火气,一见殿门竟突然关上,不禁大怒。
握紧了手中剑,他咬牙咒骂:“张老头害俺”
听得真切,站在他身后的年青胡人便上前低劝:“岳父大人,事已至此,再无回旋之地。
还是想法把太子殿下劝说来,实在不行,就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得把他带去玄武门啊”
“呸……”
啐了一声,李多祚瞪着女婿野呼利。
虽然生气,却也知若实在不行,恐怕也只能出此下策。
哼了一声,他挺直了背脊,大步而上。
来到殿前,也不象王同姣那样斯文有礼,直接老大拳头捶门:“太子殿下,末将乃右羽林将军李多祚末将率士兵于殿外久候多时,殿下不出,更待何时?难道是想要反悔?”
李哲被这粗人问得心惊,讷讷不能成言。
韦氏见状忙上前亲自开了门,笑道:“大将军何来此言,且请里面说话。”
李多祚哼了一声,也不多说,迈进门来,仍是手不离剑。
直接就喝道:“殿下,臣是个粗人,说话直你别怪罪。
事到如今,您要是反悔,臣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人头一颗,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您要是让臣去和那些将士说这话,臣可是没那个胆子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可被那些粗小子乱刀砍死,一团肉泥臣可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投胎做人啦”
被他的话吓得脸色发白,双脚发抖,李哲透过门远远望着阶下在雪光映衬下,更显盔甲发亮,刀锋犀利的兵士,更是魂不附体,几欲晕厥。
见他这副神情,韦氏却是心中暗喜。
上前扶住李哲,附在他耳边觉声道:“殿下,你可要振作啊事已至此,你若是还要反悔,就是张氏兄弟不来杀你,门外这些兵将又怎敢放过你我夫妻啊”
被她似惧似惊的眼神一望,李哲心头一颤,胸膛便又挺了几分。
大觉自己若此时还不能保护妻子就更加无能。
深吸一口气,他的手虽然仍是在颤抖,指的却是殿外:“为、为我备马”
李多祚与王同姣闻言大喜,忙引着李哲便往外走。
一脚迈出殿门,但觉风雪袭面,李哲身上打了个冷战,张目再看阶下俱望向他的众将士,更觉身心皆寒。
“殿下,”
一声低唤,李哲还未回身,便觉身后一件毛茸茸的大氅披上身来,毛毛的领子贴在颊上,暖暖的。
韦氏自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人就那样靠在他的背上,声音柔柔的透着一丝颤音:“臣妾在此等候殿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