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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被直不愣登唤作“老周”
,叫周瑞有些面子上下不来,他顿时站也不是,依着贾琏的话坐下又觉得有些太短了气势,一时僵在当地。
胤禩一直低着头吹着茶面上的茶叶,恍若不觉一般,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一眼周瑞,拖长声音问:“怎么——不坐啊?”
一句寻寻常常的话说得气势十足,冷漠中透出威压。
周瑞心里一跳,对上胤禩的眼睛,发现他也正在冷冷地看着自己。
周瑞平素并不把这位年轻琏二爷放在眼里。
在周瑞看来,贾琏有着一般纨绔子弟的通病,好大喜功,爱听奉承,贪恋美色,内惧娇妻,虽然是贾府外部事物的实际操作者,但是,实际上许多事情他也拿不了主意,还要看太太的意思。
只要笼络住了太太和二奶奶,在外面对这位琏二爷吹捧吹捧,满足了他戴高帽子的喜好,就一切搞定了。
然而,胤禩此时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冽而威慑的气场,镇住了周瑞,叫他情不自禁地屁股一歪,坐在了一侧的一张椅子上。
周瑞其实也没敢坐实在了,只是屁股略微挨着一点板凳,双手则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就如同一个初次接受学堂先生启蒙教育的孩童一般。
胤禩唇角微弯,说:“有件事想问问你。
太太指派你来与我一同去苏州,却是为何?难道爷出门办事,还要你来提点不成?”
周瑞赔笑着说:“不敢。
想来是太太想着二爷大病初愈,不想叫爷劳神,便叫我帮着服侍吧。”
胤禩挑眉说:“哦,此次随爷同行的有四个长随,四个做杂事的下仆,林姑娘那边另有分例,怎么就要劳动你这个太太跟前的大红人了?”
周瑞原不太会说话,可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看这情形,想来是琏二爷对自己的来意有些戒备或者说是不悦吧。
可是,这话又不好明着说他周瑞也是出于无奈,按着太太的意思来监视二爷的吧?
周瑞只好保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不变,磕磕巴巴地说:“爷的长随都还是些愣头小子呢,又没怎么出过远门,太太想是怕二爷不能省心遂意,叫我来教导小子们伺候爷吧。”
胤禩将手中的茶碗往边上一放,望着周瑞慢慢地勾起唇角。
他这一个淡如云烟的微笑却叫周瑞大冬天里生生渗出了冷汗,叫他觉得二爷此时的表情像极了逮住了老鼠的猫,却不急着下嘴,先要恶意地好生玩弄威吓一番才会吃掉。
胤禩轻飘飘地说:“他们确实不会服侍。
看这泡茶的水,就是河面上的舀起来的水,浑浊得很,如何喝得?倒是白瞎了爷的好茶叶。
再说你也知道爷大病才好,若是喝了这种河水又勾起了病头却又如何?老周,刚才你自己说你是教导小子们的老前辈,就现场演练给他们看在外面该如何伺候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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