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芋头。”
“芋头?”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马天才伸手拉他的书。
郁风皱着眉把书丢桌上。
马天才:“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讲什么的?”
“有一个人,他的朋友死掉了。”
郁风阴恻恻地说。
“啊?谁的朋友?大过年的你看这个对我多不吉利。”
马天才把书拿起来草草读了一遍,评论道:“啧,讲义气!
这个白先勇对朋友真讲义气。”
他磕了两颗瓜子,翻了一页书,惊道:“诶,这一篇叫《金锁记》节选,许远许远许远,你手上戴的是不是金锁?”
许远的手往回缩了下,“我叫‘许远’,不叫‘选’。”
“哈哈哈哈哈,选选选。”
真够无聊的,许远埋下头接着抄作业。
郁风把自己的书抽回来,接着读下一篇《金锁记》节选,作者叫张爱玲。
读完也忍不住去看许远手上的小金锁,顿时觉得那玩意儿透着晦气,套在这个走霉运的小孩儿身上,晦气加倍。
马天才得不到芋头的回应,开始骚扰选,“许远,许远,你今天去哪儿团年?你姐他们呢?”
“回老家了。”
“哦。”
马天才又抓了一把瓜子,磕一颗往火盆里扔一片瓜子皮。
磕着磕着突然凑到许远面前低声说:“你妈煮的肉你吃了没?”
许远抄作业的手顿时停了,郁风也从书页里抬起眼睛。
“哎我就是很好奇,人肉到底是什么味道啊?酸不酸?”
马天才见面前两个人盯着他,有点讪讪,但已经问出口了,他干脆提高声音问到底。
郁风把目光转向许远,他保持着抄作业的姿势一动不动,额前的刘海盖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天才再粗枝大叶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能有点儿捅人心窝子,不过男人的面子大过天,问出去的话就像扔地上的炮仗,没有得到回响可太蔫儿了。
再说了,他爸妈离婚以后,她妈搬走了,他爸长年出车不在家,街坊都挺关心他的,见着他总问“天才,你妈回来看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