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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方才没发出声音。
他死而复活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是那么的怪力乱神,若是让外人知晓可就不好,幸亏那时没发出声音。
沈照雪隐隐松了口气,又抬起视线望过去,正对上万声寒漠然的视线。
也不知道自己回来前这具身体做了什么,为何万声寒的态度那么奇怪。
还有那时在池塘边,万声寒竟就这么看着他被欺负。
以前似乎不是这样的。
沈照雪有些走神,盯着万声寒看了许久。
万声寒便皱了皱眉。
沈照雪往日也喜欢这般看着自己,但今日的神情总有些奇怪,更像是在探究什么。
他感到无趣,将杯子放到桌案上,起了身道:“不中用的家伙。”
沈照雪不曾戴着护耳,将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有些不满,“你......”
张了口又忽觉不对,他二十岁的时候哪说得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稍显憋闷地忍住,合上眼装作不曾听见。
他到底做了什么,万声寒居然是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不合常理。
沈照雪心想,明日该试探一下春芽,将事情问清楚,他才好继续行事。
床幔外的脚步声响起来,万声寒离开了他的院子,将屋门紧紧合上。
沈照雪小憩了片刻,脑袋清醒了一些,才发觉似乎无人给他送药。
万声寒莫不是还想病死他不成?
沈照雪着实有些生气,从榻上强撑着爬起来,俯身套上鞋,慢慢挪动到门口。
他伸出手去,却没能将屋门推开。
沈照雪茫然了片刻,又试了试,最终发现屋门被万声寒从外头锁了起来,算是断绝了他所有可以离开的路。
沈照雪险些气笑,心道这万声寒竟然当真想要病死自己。
他如今还未进宫,也没有一官半职,便是一个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的孤儿,与万声寒无冤无仇,先是看着他受人欺辱,后又做出这种事。
总该不会是自己曾经认错了人?
沈照雪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快要掐出血来。
他沉默不语,回到榻边呆坐在窗前看雨。
这个梦境太真实,又十分陌生,他感觉到不习惯,又找不到离开的办法。
沈照雪视线微微一转,盯着跳跃的烛火出神,想着若将烛火打翻点燃屋子,或许能把这道梦境烧毁得一干二净。
这样,他就自由了。
于是他起了身,对着烛台伸出了手。
烛火灼烫了手指,他微微清醒了些,忽然记起来,今日将他玉佩丢进池塘里的那个人,他还不曾报复回去。
他还不能死。
于是他又收回了手,躺回榻上,阖眼睡去。